上,外头蝉鸣不绝于耳,桌上摸牌、打牌,时不时说些乐子话,谁都没再提起送珊瑚的人。
直打了三圈,闻太妃面露疲乏,才算散场了。
闻太妃起身告退。
林云嫣送出去,出了正殿,她本想再问徐简之事,稍一思索,还是作罢了。
闻太妃爱唠家常,但也清楚话题的分寸,她又十分依从皇太后,先前既然把话咽回去,那再怎么问都不会说。
一路送到慈宁宫外,林云嫣又转身回到偏殿。
牌桌已经收了,皇太后挪坐到了靠窗的罗汉床上,身子倚着床几,视线落在一处。
林云嫣顺着望去,便看到了徐简送的那盆珊瑚。
娘娘是恰巧看着那里,还是正在琢磨徐简?
林云嫣一时吃不准。
察觉到她回来了,皇太后收回了目光,朝她招了招手:“来哀家这儿坐会儿。”
林云嫣应了,在床几的另一侧坐下。
“你有心事?”皇太后问着,也不等林云嫣回答,她又道,“不用否认,哀家看的出来,你今儿比往日都绷着。”
被这般点破,林云嫣当然也说不了场面话了。
她的心神确实绷着。
前一刻滔天大火,后一刻身处慈宁宫,还是于她而言、数年前的慈宁宫,如此翻天覆地,即便她猜到了自身境遇,也做不到立刻泰然处之。
徐简的腿伤与她记忆里的不同,那其他的人与事,又有多大变化?
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需要一些时间,好静下心来认真想一想,弄清楚现在的状况。
徐简以前说过,神闲气定是有前提的。
唯有一切尽在掌握,才能真正心静、放松、运筹帷幄。
否则,硬装出来,骗个不熟悉的人还能有三五分成效,可在明眼人看来,根本就是纸糊的老虎。
而皇太后,阅人无数,也太熟悉林云嫣了。
此刻状况显然没有给她慢慢整理思绪的时间,而顾左右而言他这种法子,对皇太后使用只会起反作用,林云嫣垂着眼帘,在“欲言又止”的沉默之后,终是低低开了口:“先前在偏殿休息时,做梦魇着了。”
皇太后一听,呵的笑了:“又不是五六岁的小孩儿,什么梦这么唬人?”
“大火,”林云嫣道,“屋子着火了,浓烟滚滚,我被困在里头,根本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