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赵湍、脸面黑瘦、须发皆有些霜白的官员,“此乃枢密直学士、中书侍郎,新任京西北路宣抚使周鹤周相”
大越以侍中、同中书门平章事为宰相,以尚书左右丞、门下侍郎、中书侍郎等参知政事衔为副相。
周鹤以副相身份就任京西北路宣抚使,地位一下子凌然于郑怀忠、高纯年、吴文澈以及迄今还坐镇潼关督西军勤王兵马继续集结的陕西诸路行营兵马都总管苗彦雄之上——即便没有见着圣旨,徐怀也能猜到郑州失陷,孔化成生死未卜,朝廷是遣周鹤来督西军援师的。
徐怀不动声色给周鹤行礼,然后在钱尚端下首预留的座席依次而坐。
郭君判多少有些按捺不住,欠着身子低声问张辛:“这个周鹤不惜以身犯险,出京赶巩县,可是来催促西军快快攻打虏兵,以解汴梁之围?”
张辛脸色也是难看之极,苦笑着微微摆了摆头,表示郭君判猜错了。
邓珪、王举皆是一惊,没想到竟然这都能叫徐怀言中。
周鹤扫了徐怀等人一眼,看向景王赵湍,继续刚才中断的话题:“虏贼猖獗南下,践我河淮,天下仁人志士莫不愤慨悲鸣,然河东、河北以及济南、宋州诸路兵马与虏贼交锋,军民伤亡无算,城池纷陷,却莫不能挡虏兵锋芒——西军与党项人常年征战,兵锋甚励,朝野也由此将厚望寄于西军身上。西军倘若有失,大越则将失去最后倚仗,无法与虏兵周旋。因此,周鹤离京之时,官家殷殷告诫,没有十足之把握,万不可与虏兵浪战”
邓珪、王举、郭君判与徐怀晚到一步,都没能听到圣旨的内容,而他们的“地位”低微,也不可能这时候跟他们复述圣旨——圣旨也不是颁给他们的,但从周鹤嘴里听到“周旋”这个字眼,他们陡然间也明白过来,朝中要跟赤扈人议和!
同样他们又觉得是那样的荒谬。
赤扈十数万大军兵临城下,朝廷要开怎样的条件,才能叫赤扈人心满意足离开?
再者,赤扈人此次南侵,准备仓促,从种种迹象看,他们并没有攻陷汴梁的准备与决心,践踏河淮,消耗、削弱大越的意图可以说是昭然若揭,即便此次撤兵而去,待来年准备充分,必然还将悍然南下。
大越还能与之一而再、再而三的议和吗?
这也难怪景王与钱尚端、卢雄及张辛等人的脸色会如此难看。
邓珪朝徐怀瞥眼看去,只见徐怀低头看着桌案,叫人看不清他的脸,心想徐怀刚才说使臣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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