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说道,
“岳海楼、郭仲熊此时能够退让,一是伐燕在即,他们耽搁不起;同时也恰恰是伐燕在即,他们认为十数万禁厢军及乡兵都将云集岚州,此时便是任凭王相掌握石场诸事也难有什么作为。然而这恰恰是我们有作为的地方”
“怎么说?”王禀问道。
“王相流贬唐州,无官无职,蔡铤却不惜冒险遣人刺杀,还不是忌惮官家心里念着王相?我不知道王相当初怎么就触怒官家,捞到一个不恭之罪流贬唐州,但王相要能主动找官家服个软,我想官家即便不会马上就宽怨王相,受制于朝堂的形势,更不可能立时召王相回京,但心里多半也会暗爽。而只要官家心里确实还念着王相,我们才能有作为,而不是稍稍放开手脚,谁能来训斥、约束我们!”
当世在防范官宦擅权可以说达到有史以来的一个极致。
大量的权力机构,既无定员也无专职,官职也严重的名不符实,很多重要权柄,都是依赖临时的差遣执掌。
这么做的好处,就是权力随时可以收回,能防范权宦坐大,但说到弊端,其一就事权混乱。
这种格局,这时候却能给徐怀浑水摸水带来极大的便利。
伐燕战事将启,岚州沿恢河往北极可能是主攻方向,到时候这边也必然是将吏云集。
王禀所任岚州石场监当看似职浅位卑,但王禀身为前御史中丞,倘若诸多将吏又知道官家心里还念着王禀,就不可能真将他当作小小的监当官看待。
也唯有背靠这样的王禀,他们这一营看似微不足道的厢军,才有可能在混乱的战事的,获得最大限度的主动权,甚至可以不从乱命。
要不然,五百囚卒就算是编入厢军,又有什么资格跟郭仲熊、岳海楼这些人物玩?
更不要说战事开启之后,极有可能更为重要的蔡系重臣过来主持战局;蔡铤本人都有可能直接携旨抵达岚州督战!
而在五百囚卒内部,此时也唯有借助王禀才能形成一定的凝聚力。
郭君判、潘成虎、杜仲、孟老刀他们几个还心怀鬼胎且不去说了,王孔、燕小乙、沈镇恶、朱承钧、袁惠道、许忠等人,也要叫他们相信追随王禀,未来有飞黄腾达之时,也要叫他们相信,他们做的一切事情都有王禀撑腰兜底。
要不然的话,随军出征正常的执行军令,他们会听从指挥行事,但真正要跟岳海楼、郭仲熊等蔡系将吏所下令的乱命对抗,他们心里就不会迟疑、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