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荀皆苟且之辈,刘世中亦怯弱无能,唯这夜叉狐徐怀非雌伏之类,又桀骜难驯。徐怀此番请战欲攻西山蕃胡,必有图谋,而不管他有什么图谋,我们都应当断然勒令其谨守城寨,不使其图谋得逞,怎么能将此事交给王、荀以及刘世中之流裁议?”
曹师利骑马而行,瞥眼看着前方乘车的王高行、荀延年等州吏,蹙着眉头跟其兄曹师雄说话。
大同一役,徐怀的武勇、智谋都是他亲眼所见,感受也最为深刻,也恰恰如此,曹师利觉得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压制住桐柏山众人,不使之成为他们掌控天雄军的障碍。
“徐怀十之八九就是王孝成之子,父亲是料定刘世中之辈深忌之,诸事必不会如其所愿吧。”曹师雄长子曹轩文策马相随,自以为是的猜测曹师雄的心思说道。
曹师雄蹙着眉头,看向远处暮霭之中的城墙,摇头说道:“我等举朔州南附,以为河东出兵夺云朔乃翻掌易事,哪曾想大越禁军是如此孱弱,哪曾想刘世中、蔡元攸、葛伯奕等将帅是如此的怯懦?师利你说的话是有道理,但我们可能已经大错特错了一次,接下来还能有机会行差踏错吗?夜叉狐不甘雌伏也罢,桀骜难驯也罢,也不管刘世中之辈如何猜忌他们,我们都要静观其变一段时间!”
曹师利蹙着眉头问道:“哥哥,你觉得刘世中会如何回复这事?王番离开岚州之前,就将天雄军残部的兵册交了上去,并没有掩饰桐柏山卒聚于朔州之事,但当时刘世中、蔡元攸都在雁门,对此熟视无睹也要先保住朔州,这次恐怕未必会拒绝拒绝朔州的请求吧!”
“是啊,刘世中以及其他蔡系官员猜忌桐柏山众人居心叵测是一回事,但天雄军溃灭于大同,不是将罪责都推到岳海楼头上、蔡铤仗着官家的恩宠、自罚三五年俸薪就能彻底揭过的。他们在朝中为抵抗政敌攻诘,千方百计的保住朔州,以示此次伐燕并非一无所得,哪怕是纵容仇敌之子聚兵朔州,也在所不惜。所以这次刘世中会如何回复,也确实难以预料,”曹师雄微微叹道,“不过,刘世中之流对徐怀猜忌极深,徐怀对蔡系将臣也心怀戾恨,王高行、荀延年这些苟且之徒都耍滑头,我们又何必急于此时去做恶人呢?交由刘世中裁决吧——刘世中觉得山胡当伐,我们顺水推舟之余也可以从中抹一把油;刘世中觉得朔州不宜轻举妄动,我们便遵经略使令谕行事,谁也不能说我们的不是!”
这时候有数匹快马往山麓驰来,护卫曹师雄及诸将吏登管涔山的兵马也停止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