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到洗刷间,拧开水龙头开始搓起来。
“这孩子,在家都没洗过衣服。”丁桂芬在一旁看着,对赵兰说。
赵兰走过去,说:“珊珊,有洗衣机,咱们用洗衣机洗吧。”
黄珊珊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还是手洗吧。不用你帮忙,我自己来。”
她一边轻柔地搓着衣服,一边喃喃自语,又好像是对赵兰说:“我曾经答应过结婚后给他洗衣服的。你知道吗?上大学的时候,自从认识了他,我的衣服都是他给我洗的。在认识他之前,我都是把脏衣服打包,周末带回家让我妈妈洗。认识他以后,我再也没有带脏衣服回家,妈妈还以为我学会了洗衣服。”
“他洗衣服的样子很美,那么高大健壮的男孩子,却轻轻地搓洗衣服,我倚在一边看着他,心里就想,将来我们结婚了,生两个或者三个孩子,他洗尿布的样子,是不是也这么美。”
“他提前都答应了,结婚以后也不用我洗衣服,所以今天,是我唯一一次为他洗衣服了......”
黄珊珊洗完衣服后,问赵兰:“赵兰姐,洗完的衣服在哪儿晒?他喜欢被阳光晒干的衣服的味道,说那上面有太阳的香味。”
镇政府楼里洗的衣服都是在洗刷间里晾干的,赵兰听了黄珊珊的话,一阵心酸,她强忍着眼泪,说:“你等一下,我去找找地方。”
赵兰下楼找到了郭钊,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郭钊立刻从车里找出一盘绳子,在办公楼前的两根电线杆之间拉上。
黄珊珊端着一脸盆衣服下来,她细心地展开每一件衣服,轻轻地挂在绳子上。
然后,她就坐在楼前台阶最边上,双手托腮,看着这几件衣服。
一阵微风吹来,衣服在风中摇啊摇。
“不能让风把它们刮下来。”她喃喃地说。
这一天,大山镇的人,在经过镇政府楼前时,都会看到一个一身白衣的姑娘。她一直坐在阳光下,等待那几件衣服晒干。
这个镜头,就像一副画,几年后,还烙在许多大山人的脑海里。
郭钊和赵兰远远看着黄珊珊,郭钊问赵兰:“我要是被埋在里面,你会不会这样?”
赵兰一把捂住了郭钊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