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入学那日,我都已穿戴齐整,轿子都已然落在那学馆前,却在那万分敞亮的学馆内,在那泱泱无几的学子中,愣是没瞅见阿境半个影子。
这是为何?我又打算眯起眸光将这学馆中落座的娃娃再细致瞧瞧,倏尔间又没了这想法。这些娃娃虽都穿戴得与我一般,但却都长得那般平平样貌,阿境这娃娃虽然性格不讨人喜欢,但近些年却愈发出落得俊气,眉眼一瞧,竟有几分大神仙的影子,年纪虽小,但在人群中论相貌还是轶群绝伦,亮眼得很。想来我忍他这许多年,或也是依了些自己那贪恋美色的脾性,长得好看,我自不与他计较。
只是没了阿境那小子来,我委实也提不起兴趣,恭恭敬敬地朝夫子行了个礼,便朝着那学堂后处的座位走了过去,本想着今日且先混一天,可谁知那夫子骤然一声喊,中气十足,将我吓了一跳,“可是相国府的印常欢?”
我稍稍一愣,倏尔便盈面一笑,“夫子,正是。”
“这个位子是你的。”夫子摆摆手招我落座,我定睛一瞧,竟是位列第一排的座位。我又是干干一笑,心中虽万般凄苦状,但也还是乖乖落座。既是出门在外,自然还是要顾及相国府和爹爹的面子。
今日讲得是那四书的论语,夫子一轮胡须一轮胡须般的捋着,摇头晃脑,晃得我是眼冒金星,晕头沓脑。好不容易捱到下学之时,我扬声交代一下我那丫鬟喜宝,自己便飞奔到那大将军府前,匆匆地想要一探究竟,“你们家少爷可在府内?”
“印小姐,少爷刚回来。”守在府前的那几个门卫恭声答道。
到底背着我干何事去了?我身子轻,如飞燕一般进了府,跑到时境迁身前,见他抱着几本书册,正在研读,全然没瞧见我。
“你今日去哪儿了?”我将头轻轻一歪,挡住他的视线。
他不得已将视线从书本移开,抬眼看着我,眸内细闪如繁星,指尖敲了敲这手中的书,“自然是去上学了。”
“我怎没在学馆见到你?”我明明记得爹爹说,此学馆乃是京城内数一数二的授书之处,名门大户,文武百官皆会将自家孩儿送至于此开发蒙昧,要说这时境迁的父亲乃是弈朝大将军,武将之首,怎会不与我一同入学呢?
“父亲说,圣上钦点我做太子的伴读,从今往后,便要日日入宫学习。”我听他淡淡言语,委实不像一个七岁孩童那般稚气。我听了却有些唏嘘,只因他年纪如此之小,便要遵圣意,听父命,不得自由。看当今圣上如此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