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配宽脚裤,鹿皮靴,头上也只利落得挽着一个发髻,插着一支古朴的青铜发簪。
长眉斜飞,面目清秀,加上身板挺直,显得特别利落飒爽。
可惜脸上从左侧颧骨一直到右侧下巴,穿过鼻梁,纵横着一条长长的伤疤。
通常来说这绝对是破了相了。
可是在肖绛看来,这女人大大方方的坦露着伤疤,完全不在意似的,反而给她身上增加了一种别样的气质,能把大姑娘掰弯那种。
气质!关键在气质!
完全是女军人的模样。
肖绛得承认,她对练霓裳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但显然,对方对她可不是如此。
因为练霓裳身体绷直,完全跟放松不沾边。神情在大方礼貌中透着疏远和审视,肢体语言就着明晃晃雕刻着两个字:戒备。
“不知道三夫人前来,有何贵干?”她说着客套话。
其实论身份地位,应该练霓裳主动先开口的。
但一来肖绛没那么多古人的尊卑观,二来她知道练霓裳难开口,倒不如与人为善一点。毕竟路遥知马力,斤斤计较眼前的高低,眼光就太短浅了。
练霓裳的目光几不可见的顿了顿。
这是王上大婚以来,后宅女人之间的初相见。
本来还发愁成亲之后的第二天认亲要怎么忍过去,哪想到这一位直接进了落雪院,王上也根本不提这茬。
她倒是暗中松了口气,但后来听说这女人种种事迹之后,又疑惑警惕起来。
王上娶的是个疯子傻子,结果却进门一个多智近妖的、货不对板的女人。
她是少数几个知道内情的亲信之一。
她为王上所受的屈辱而愤怒,又觉得无解的事就是危险,可王上不但没有直接休弃这女人,还打算重用。
不,是“试”用。
为此,她倒是很想来会会这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