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栓当即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骂道:“老子都还没饿,狗牢囚倒先饿了。”
“小子无状。”杜五郎见这不良人脸圆肚大,十分面善,赔笑不已,“小子无状。”
牛栓站他在身后,抬脚一踹,喝道:“走!”
杜五郎小跑下了台阶,傻愣愣地四下一看,问道:“小子还是初次下狱,敢问可有车驾?”
不等回答,他连忙补充道:“不不,不是小子懒,是在想,人犯往往危险,平素移交时是否”
“危险个屁。还车驾?一个大屁给你崩到大理寺。”
“是,是。”
杜五郎不敢再多嘴,连忙往皇城方向走。
“慢着!叮叮当当,吵死了。”牛栓竟是一巴掌将他摁住,拿出钥匙,给他解了手脚镣铐,丢给田大,道:“放回去,京兆府的镣子,莫便宜了大理寺我们走。”
杜五郎一愣,也不知这是流程,还是因自己实在不危险?反正是老老实实在牛栓身边走着。
京兆府在光德坊东南隅,大理寺则在皇城内西北隅,说远不远,但若步行也得足足走上小半个时辰。
走了许久。
见街边有个卖汤饼的小摊,牛栓一把扯过杜五郎,上前,大咧咧一坐,喊道:“老胡儿,两份汤饼!”
杜五郎听是“两份”,愣了愣,忙道:“竟还劳长吏破费,往后若是”
“闭嘴,谁说请你吃了?!”朱栓又是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自顾自道:“田大还不来。”
杜五郎才知田大还要过来,心道其实一个人押送自己也就够了,何必多费人力?
只好看着那两碗汤饼咽口水。
“哎哟。”牛栓才吃了一口,忽捂着肚子叫疼,四下看着,喊道:“田大,这边!你看着人犯,我去去就来”
杜五郎目光从汤饼上移开,眼看着牛栓跑进巷子,再转头看向远处走来的田大,想逃又不敢逃,好生犹豫。
那屁股微微抬起又坐下,反复几次,见田大还没走近,他终于把心一横,捧起桌上的碗猛灌一大口,撒腿就跑。
“哎!”
摊主老胡儿大惊,喊道:“还没给钱呢!”
吓得杜五郎跑得更快。
他身上穿的是薛白的絮袄,是最普通的衣服,挤进人群,像水滴汇入了江河,马上便不见了踪迹。
“狗崽子,还没给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