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吧,我一会来收盘子。”
“嗯。”
“你还不起来,要我伺候你更衣不成?”
“不敢不敢。”
青岚又笑,出门的脚步都有些轻快。
薛白则轻轻敲了敲脑袋,心中暗道,莫招惹小姑娘了,影响进步。
他其实也知道在如今这种事也不太影响进步,终究是习惯如此,一时难改。
用午膳时便隐隐听到院中有人在吵着什么,待青岚进来收盘子,薛白便问起此事。
“二娘不许人送柳郎婿出殡呢。”青岚低声道:“大娘只好另雇丧肆的人帮忙。”
薛白遂过去看了一眼。
杜媗没办过丧事,家人都不肯帮忙,院里唯有她一人披着麻衣忙得狼狈不堪,已错过了时辰。
见此情形,薛白上前道:“我陪你一道去吧,帮不上什么忙,有个照应。”
杜家旁人怕杜妗生气,唯有他不怕。
“不必”
杜媗开口是想要拒绝的,但话到一半却不由自主改了口。
“多谢。”
她确实已是心力交瘁,需要有人能为她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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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出殡的队伍出了升平坊。
柳勣活着时交游广阔,死时却无亲友相送,送丧的队伍里只有两人,除了他的妻子,就只有陪她走一趟的薛白,还不是来送丧的。
连灵牌都不敢举,怕这长安城中被他害得破家灭门之人闹过来,砸了棺材。
才走到靖安坊,薛白的余光见杜媗脚一软,忙伸手扶住她。
再一打量,见她唇色苍白,目露疲倦,问道:“你昨夜未睡?”
“嗯,与二妹聊了一整夜。”
“到马车上坐吧?”
“不了,让旁人看了笑话。”杜媗由薛白扶着走了几步,问道:“陪我走一趟,会耽误你的事吗?”
“走走看看也好,权当熟悉长安。”
“昨夜我们替你盘算了一番,你若有门第最好,门荫入仕最为直接。若没有,也当科举入仕。李林甫早晚靠不住,你也莫终日想着攀附杨贵妃,需知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搏前程终究要有自己的实力。”杜媗道:“这番话,此时你若在家里,当是二妹与你说。”
薛白道:“正想了解大唐入仕之事,还请大娘指教。”
“大娘真难听,我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