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歇了两日才起行,不曾想车马陷入泥坑,众人只顾推车,却没留意到六郎丢了妾身还以为是被渭河水卷走了。”
“渭河水卷走了?”薛白问道:“不是人贩掠走了?”
“人贩掠走的。”薛庚伯忙道:“那日官道上商贩许多,皆是被大雨阻了行程的商旅,定是有人见六郎粉雕玉琢,起了歹心。当时大娘子不信人心这般险恶,误以为让渭河卷走了。”
“是这般。”柳湘君抹着泪,连连点头。
薛白又问道:“六郎也名叫薛白吗?”
柳湘君摇头,应道:“当年还只有乳名‘病已’。”
病已便是病愈的意思,多被用来作体弱孩子的小名。只是她这般实诚,倒让薛白微微讶异。
薛庚伯道:“大娘子,六郎如今有名字了,单名‘白’字,多风雅。”
“风雅?”皎奴冷哼。
杜五郎忙出面化解尴尬,问道:“那这十年间,薛白是在何处呢?”
“这”
田神玉耳朵一动,转头向院门看去。
过了一会,有马蹄声响起,只见一名中年男子牵着瘦马进了院,想必就是薛灵。
薛灵五旬左右年岁,身形高大,打扮却很文气,双目无神,眼袋浮肿,给人一种酒色过度之后的空虚茫然之感。
“阿郎。”
薛灵抬手摇了摇,止住上前想要说话的薛庚伯、柳湘君,指了指自己的瘦马。
薛庚伯连忙去牵马,且惊喜地发现马褡子里有胡饼与一袋子粟米。
“大娘子,阿郎带吃食回来了!”
柳湘君面露喜色,道:“郎君终于讨回债了?”
薛灵微微笑了笑,显得略有些得意,却不答,脚步虚浮地走向薛白,双手搭在薛白肩上。
一股酒气扑鼻而来。
“我的六郎回来了。”薛灵道,“回来了就好。”
薛白正要开口。
“嘘。”薛灵笑着摇了摇头,松了手,拍了拍腰间的酒囊,道:“六郎且听为父说,我们到堂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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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酒碗被摆上案上。
薛灵乐呵呵地倒了两碗酒,偏是薛白、杜五郎、皎奴都摆手不喝,让人扫兴。
好在田神玉很乐意陪着喝几碗,薛灵这才有了兴致。
“好壮士!”
举碗与田神玉碰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