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的官员在道政、常乐坊置了别宅,只是薛白没标出来。
比如,王忠嗣麾下兵马使李光弼、河源军使王难得。
吉温提笔添上这几条线索,这才看向薛白标记的十六户,从中挑了四户有可能亲近东宫的官员宅邸。
满意地点点头,正要搁下笔,他余光一瞥,忽心念一动。
“杨慎矜?”
倒不是怀疑杨慎矜,而是吉温曾隐约听过王鉷与右相抱怨,骂杨慎矜态度倨傲。
看得出来,王鉷都不喜欢杨慎矜,右相也最讨厌这种自诩饱有学识、文雅高尚之人了,之前是御史台需要有自己的人,才提拔杨慎矜,如今王鉷已兼任御史,能接手御台中丞,似乎已起意对付杨慎矜了。
吉温遂将杨慎矜的名字也写上,还划了个圈。
这一瞬间,他又想到了薛白,觉得薛白、杨慎矜、韦坚都给人同一种感觉,如何说呢哪怕依附右相,也显得堂堂正正,不会点头哈腰。
这种人,早晚都得弄死。
心中这些念头转过,吉温已有了思路,无非是看右相最不喜欢谁就先查谁。
他起身,走向武康成。
“招吧,东宫死士藏在何处?”
武康成已被折磨得皮开肉绽,却是摇了摇头。
“我我是金吾卫巡街使朝廷命官,你们不能随便拿我”
“我不能拿你?”吉温似乎被他逗笑了,拿烧红的铁钳戳着他身上的伤口,道:“你与皇甫惟明有旧、与柳勣喝过酒,这两桩大案到现在还未结,我想拿谁拿谁,记住了?”
武康成只是惨叫。
正在此时,有牢役过来禀道:“法曹,右相派人来了。”
吉温这次却是皱了皱眉,道:“让他等着。”
“吉法曹好大的威风。”
外面却已有人这般说了一句。
吉温转头看去,却见是皎奴已高举右相信物,带着薛白进来。
“这里是京兆府。”
在京兆府,吉温全然不像在右相府那般畏缩,背过双手,仰着头,傲然看着薛白,道:“你是一介白身,如何能径直到京兆府刑房来。”
“给你脸了。”皎奴冷哼道。
吉温笑了笑,在心里骂了声贱婢。
他之前怕皎奴,怕的是这婢子在右相身边说他的坏话,但近来发生这些事,他知道她肯定要说坏话了,反而没那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