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日子。”
这确是他的心事。
须知,李林甫登上高位的每一步都是踏着旁人的尸骸,而且又极为妒贤嫉能,右相府每一日都在警惕任何风吹草动,凡有可能造成威胁都得要除掉。
李岫有远虑,曾多次苦劝李林甫不要再树敌,但右相之势至此地步,早已覆水难收。仇怨广结,一旦示弱于人,也不知有多少人马上就要扑过来撕咬,岂能罢手?
比如,年初若不除韦坚,待韦坚拜相,难道会因为姻亲关系而违背东宫的意愿、对李林甫高抬贵手?
李岫日夜忧心,深知往后一旦某日起了风云,李家子孙恐有倾覆之祸。
“旁人看我身为宰相之子,锦衣玉食,可谓富贵登峰。可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啊。”
薛白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倒不必过于忧虑了,活在当下为好。”
“你懂我。”李岫淡淡一笑,拍了拍薛白的肩,道:“走,我们到花厅谈。”
“好。”
李岫没有见外之意,薛白也是语态自然,不卑不亢与他应答,两人很快便熟络起来,仿佛相识已久的老友一般。
但到了花厅坐下,李岫吩咐婢子端上早食,开口却是到道:“其实,我也想与你聊聊你的身世。”
薛白道:“十郎可相信我是真的失了忆?我对身世没有半点印象,也没有任何头绪。”
他再次给李岫灌输了一个印象——连我自己都查不到身世,吉温更查不到。
李岫没有回答薛白的问题,先是就这话题说道:“你也得尽快找回身份。”
薛白应道:“我明白,我会尽早找回身份。”
李岫道:“找回身世之后,伱也该尽快回到家中,久在杜宅借宿,也不是正理。对了,我听闻你与杜家两个女儿关系颇亲近?”
薛白感受到了李岫对他的审视、管束,坦然应道:“我与杜五郎情同手足,故而视杜家两位娘子为姐姐。”
“那就好。”李岫显然是个爱操心劳神的人,略略沉吟,道:“有件好事,阿爷已与你说过,不需我再重复一遍了吧?”
“是,我知道。”薛白笑了笑,配合着显出些许喜意。
李岫对他的态度非常满意,点了点头,道:“倘若你找不回身世,或出身门第配不上相府,却也为难。”
薛白故意发愣,静待下文。
“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