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是一种只有死人才拥有的凄惨灰白,但他也很瘦,而且,这不是死亡的影响,他还活着的时候就很瘦了。
这个养育他长大的洛科斯人在生命的最后十几年里从一个健壮的老人逐渐变成了这幅模样。荣光不在,只余腐朽瘦弱的躯壳。
他很固执,哪怕佩图拉博曾用远程通讯劝过他几次,让他接受机械改造或手术植入器官,达美克斯也并不愿意这么做。
他是老死的,不过,哪怕以奥林匹亚人的正常寿命来说,他也活了很久。
一百七十二年。
佩图拉博想到这个数字——他甚至不需要进行哪怕半秒钟的思考就能立刻知道它,如臂指使,超凡脱俗。远超任何凡人,他的超凡是如此明显。
养育他长大的父亲死了,姐姐老了,他所熟知的那个时代里的一切事物都已经消逝,他却始终如初。
他将永远如初。
一股恐惧突然从他内心升起,那恐惧很复杂。佩图拉博是不愿承认的,但他还是承认了它。
“父亲。”他对棺材开口,用的是达美克斯活着时从未听过的称呼。“奥林匹亚反对我。”
他的声音很轻。
“不是他们反对我,是奥林匹亚反对我。”佩图拉博重复道。“这其中是有不同点的,你能明白吗?这颗星球不欢迎我,它不喜欢我对它做的事。”
“从你不了解的世界抵达这里的卡利班人卢瑟能证实我说的话。实际上,就是他告诉我的这些。他在他的藏身处将所有事都完整地告诉了我,这场内乱和那些思潮的种子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埋下了”
他停顿,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粗糙的金属方块,它未经雕琢的模样简直令人不敢相信此刻是佩图拉博拿着它。
佩图拉博小心翼翼地按动了几处隐藏起来的按钮,于是它便旋转了起来,自己打开了。从一个立方体,变成了一个三角形。
一小块经过精心打磨的残破金属碎片暴露了出来,它是铁灰色的,上面被人刻着一个名字。
艾尔特洛斯。
“他也是奥林匹亚人。”佩图拉博说着,又看了一眼棺材。眼神复杂到令人不敢相信这是他。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在说什么,父亲,但我应该能信心满满地假设你在听。很多年前不就是这样吗?我描述科学理论或对那些艺术作品的鄙夷,你听不懂,但你会很耐心地听”
“艾尔特洛斯也是奥林匹亚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