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停下追踪的脚步,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抹在自己脸上,沉着脸走了回去。
他已经没武器可用了。
“我杀不死它。”他极其干脆地扔出这句话,然后看向鲁斯。
后者明明对此事心知肚明,却没有给出任何回答,仍然专注于他手头上的工作——他正用手中那把小斧头的柄在雪中刻画某种图案。
一个小巧的菱形,外围四道,第五道将它从中一分为二,犹如一只简略而抽象的眼睛。
猎人曾在许多死去的第六军团战士身上看见过这种图案,他们称它为驱邪神符,并将其视作一种可以在混沌面前进行抵抗或保护他们的力量。
但猎人曾发起过调查,经由他军团内智库们的钻研,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驱邪神符本就是亚空间内无尽力量的一种。
换句话来说,它与混沌的邪力没有什么不同。猎人曾经很担心这件事,但也只有一瞬间,因为他还记得盔甲上带着这符文的芬里斯人曾与帝皇并肩站立
他永远记得这些事,而且现在也只有他记得了,所以他不能忘,一点都不能,哪怕每次记起这些事都会让他死去活来一遍。
猎人的头开始痛了。
这迫使他盯上了黎曼鲁斯的脸,帝皇在上,这张脸和他认识的那个人可真没什么不同之处,但他认识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他们全都死了。
猎人颤抖着呼出一口带着血沫的炽热气流,半跪在雪地里,伸手抓起它们便往自己脸上涂抹,丝毫不顾及形象。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干。”鲁斯看也不看他,好似随口一般地说道。
他仍然专心致志地做着手上的活,没有或者说不敢有半点怠慢,每一个落下的符文都缓缓地发着亮光,像是有生命那般不断明灭。
“什么意思?”在融化的雪水冲刷而过带来的冰寒里,猎人如是询问。
鲁斯终于似笑非笑地转过头。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干。”他耸耸肩。“怎么样?听明白了吗?”
“.还没有。”
“好吧,大块头——”
鲁斯难以抑制地露出一抹微笑,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变得严肃而认真。
“——这些雪可不是你认知中的自然反应产物,你现在倒是能用它们冷静自己,但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它们就会让你发狂、发疯。你会失去所有理智,然后攻击身边的一切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