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听上去都像是在尖叫。
“快离开”安格朗说,他低着头,颤抖着抓住了自己的苦痛之源。“你必须离开”
卡里尔没有回答,于是安格朗咆哮——或者说,尖叫了起来:“走啊!滚!滚开!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卡里尔仍然没有回答,他只是凝视,时间被拉长了,变成了一种被他掌握的东西。他再次凝视起安格朗,用独属于灵能的视界观察起了他。在这个视界之中,他脑后的那些线缆在发光。
然后他叹息。
“不,你需要的。”他说,并再次朝安格朗走近。
后者愤怒地吼叫起来,但里头不仅仅只有愤怒,还有恐惧。
他呜咽着怒号,抓住那些钢缆,流着血泪不停地后退,想要远离接近他的人。欧伊诺茅斯的名字在他心中不停闪过,并和一些破碎的意象联系了起来。
欧伊诺茅斯,父亲。
欧伊诺茅斯,爱。
欧伊诺茅斯,老师。
欧伊诺茅斯,杀。
欧伊诺茅斯,死。
然后,他眼前闪过一副画面,一副他早已试图忘记,此刻却被屠夫之钉强迫着记起的画面。
那是欧伊诺茅斯——他视作父亲之人支离破碎的尸体,他听见自己的哭泣,还有奴隶主们的狂笑。
“不——!”他惨嚎起来,双手愤恨地从钢缆中穿出,再次带起一阵令颅骨膨胀的疼痛。
他已经忍到了极限。他今夜已经违背了屠夫之钉太多次。于是它们用前所未有的力度惩罚了他。
猩红的幕布卷土重来,将所有的一切都变成扭曲的怪形,欧伊诺茅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怪异而尖锐,他哭喊着安格朗的名字,要求他杀死所有出现在他眼前的生物。
父亲要求,于是儿子遵从。
于是安格朗一跃而起,扭曲地笑了起来,他挥动双手,再次抓住了卡里尔,针尖般的瞳孔癫狂至极地上下扫动,似乎在为卡里尔寻找一个合适的死法。
他——或者说,它,它的意识里甚至有种期待,它想看见它的猎物挣扎,这样血才会流更多。
但它的猎物没有挣扎。
它的猎物只是捧住它的脸颊,然后为它擦去了眼眶下方的鲜血,仿佛拭去泪痕。它愣住了,无法理解,有足足十几秒都愣在原地。
钉子的啃咬在此期间却开始愈发严重,甚至开始让它额头的血管爆裂,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