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哪个有本事的男人愿意入赘?
严大婆说:“俺幼时读过几天书,虽然识字不多,却也懂得道理,不是那种市侩人。两位先生尽管住下,不要给甚食宿钱,能抽空教俺家祺哥儿念念书便好。”
朱国祥拱手道:“保证悉心教导。”
朱铭好奇问:“这附近没有村学或私塾吗?”
严大婆说:“老白员外家有私塾,请了一个西席先生,但只教他自家的孩童。”
沈有容说:“县城西边数里外,有个大村子,那里才有村学。俺爹便是村塾先生,等祺哥儿再长两岁,便要寄住在外祖家求学。”
“原来是家学渊源,失敬,失敬。”朱国祥奉承道。
沈有容又说:“俺爹只是村中塾师,一辈子也没考得功名,教导蒙童自然可以,想学经书还得去县里。家里有钱的,更是送子弟去洋州,那里的书院老师名气很大。老白员外家的三郎君,便在洋州的书院读书,这次肯定也要回家给祖母祝寿。”
严大婆说:“三郎君跟俺儿是同窗,每次回村,都要来探望俺,还给祺哥儿送纸笔。”
父子俩对视一眼,心里有了主意。
看来不用等到四月初二的寿宴,那白家公子三月份就要回来。
一个在州城求学的士子,肯定更有见识,那支湖笔也能卖出更高价!
就在父子俩暗暗高兴的时候,突然院子外传来声音:“哟,都住上了,还给洗衣裳,严大婆这是要招赘婿?俺见过给女儿招赘的,还没见过给儿媳招赘的。”
朱铭扭头看去,却见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站在院外小路上嬉皮笑脸。
严大婆脸色瞬间黑沉,起身去拿洗衣服的木棒,抄着棒子破口大骂:“白福德你个杀千刀的,去年占了俺家一垄地,老婆子还没找你算账。你再敢乱嚼舌头,老婆子豁出命也要跟你拼了!”
白福德却不理会严大婆,而是望向沈有容:“俺死了老婆,二娘你没了老公,俺两个多般配啊。你瞧不起俺没读过书,想找白面书生改嫁也成。可你找两个破落户是甚意思?这两个外乡人,跟叫花子一样,昨天挨家挨户讨饭吃。你养汉子也别养这种,传出去没的让人笑话。”
沈有容冷笑:“莫装模作样,你那心思谁人不晓得?不就是惦记俺家那二十几亩地?俺便改嫁给乞丐,也不会嫁给你,趁早死了那贼心!”
“还不快滚!”严大婆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