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高的镜子已经碎成一地,每一块碎片都映照出周煜那张愤怒的脸。
整座宫殿鸦雀无声,每个人都低头,噤若寒蝉。
关于借贷的法令经过几次朝廷辩论,今天由天子大笔一挥,正式实施,然而每个人都知道想以此法令来打击千秋质库就是一个笑话。
以千秋商号这种赚钱的速度,就算存进去的银子再翻一番,利金再高一倍,对于苏时来说都不是问题。
更让周煜愤怒的是,正当他准备釜底抽薪,即使损失双倍利金也要把存入千秋质库的银子取走时,那些银子却突然变成了保金。
而且那些世家大臣还源源不断的向千秋质库存钱,甚至还害怕自己存得不够快。
他铁青着脸,怒喝道:“一群鼠目寸光之辈,利欲熏心之徒,已经落入苏时瓮中还不自知。”
说到这里,周煜气极而笑:“更可笑的崔家和林家,现在连米业生意都准备放弃了,一家要了一州之地玻璃制品的分销之权。而京城的米业即将落入千秋商号手中。”
这时乔楚忍不住点头道:“齐王说得对,这些世家现在都被利益蒙蔽了双眼,而苏时现在也投其所好,用巨大的利益打动这些人的心。”
随即他担忧道:“凡商人皆是逐利之人,苏时反其道而行之,其中必定有诈,而且我看苏时所图者大。只可惜不知道苏时到底在计划什么阴谋?若能揭穿他的阴谋,苏时就不足为虑,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此时周煜也冷静了下来:“那乔卿可知苏时为何要筹集那么多银子在手中?”
“下官确实不知。”乔楚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平静:“不过苏时现在看似志得意满,但他却不知道盈满则亏,只怕祸不久矣。”
周煜听后忍不住面露喜色:“乔卿已有应对之策?”
乔楚左右看了一下,周煜心知其意,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等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乔楚才缓缓说道:“下官有一策,可让苏时陷入困顿之中。”
周晋坐于花园之中,虽然花香袭人,但此时他却没有任何心思欣赏。
温庭方手持拂尘站立一旁,白面无须的脸庞犹如深山幽潭一般平静。他今年已经五十有八,看惯了云起云灭,已经很少有事情能让他心中掀起波澜。
所以这几日京城之中即使热闹非凡,在他看来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这几日楚、李、黄等世家与苏时走得很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