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
横流街,左府。
书房之中,左湘亭凝神静气,提笔挥毫,似已到了忘我地步。
片刻之后,书既成,左湘亭观之良久,然后轻叹一声,显然并不满意。
他放下宣笔,正想把这幅字揉成一团扔掉,这时左宗原走了进来,看见宣纸上的字笔走龙蛇,刚劲有力,忙说道:“父亲,这么好的字为什么要扔掉?”
左湘亭不为所动,把那幅字揉团了一团,说道:“今日心神不定,故有一两个字未能达到臻美之态,不扔掉留着做什么。”
左宗原笑道:“外面的人欲求父亲的字而不得者众多,现在有人愿出千金求一字。近日孩儿花费太多,此时囊中羞涩,父亲何不把这幅字赐给我,我也好赚些钱。”
左湘亭道:“这几日你早出晚归,在做什么?”
左宗原神情微露厌恶之色,说道:“还能做什么,每日还不过是与那些世家大臣的公子们饮酒作乐。”
左湘亭道:“你若不想去,推了便是了,何必为难自己。”
左宗原笑道:“倒也不为难,看着那些人酒后丑态毕露,还是有几分兴致。”
左湘亭叹道:“醒眼看醉人,只怕无趣得很。”
这时左宗原的脸色突然变得郑重起来:“父亲,你可知苏时与东源质库赌局一事?”
左湘亭微微一愣:“此事早已传遍京城,你为何还有此一问?”
左宗原沉默了一会儿,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苏时与东源质库的赌约,早在几天前,东源质库就已经主动取消了。”
“东源质库主动取消了?”左湘亭原本波澜不惊的表情也微微有些吃惊:“他们为什么要取消?”
左宗原继续说道:“他们不但主动取消赌约,而且还赔付了苏时十万两银子和一间店铺。”
左湘亭从来没有听过如此荒唐的事,他忍不住皱眉道:“这消息可准确?”
“是田文浩的侄儿田良喝醉了说出来的。昨天晚上一群人喝到尽兴处,就说起苏时与东源质库打赌一事。就在大家纷纷嘲笑苏时自不量力的时候,我看那田良却只是冷眼看着那些人,不发一言,知道事情必有古怪。所以后来故意亲近于他,把他灌醉之后才套出话来。”
“那他可曾说起为什么东源质库要取消赌约,而且居然还会赔钱给苏时?”
左宗原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