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变成倒霉蛋。
只要边民留在京师左近得不到妥善安置,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治安环境是个什么样子。到时候啥也不用管,只需上疏弹劾锦衣卫指挥使即可,谁上来就弹劾谁。
理由特别充分,一告一个准儿。啥时候把皇帝手里的人全耗光了,谁也不敢再出头了,锦衣卫指挥使一职自然而然还得由朝臣们选拔。
坚决不换人?那是不可能的,面对十多万流民每日不停骚扰,锦衣卫根本就管不过来。到时候只需让地方官员把情况说得严重点,往各种匪患上靠靠,任何一位皇帝也不敢听之任之。
虽然顾宪之没有官身,但在座众人谁都不敢小觑其实力,妥妥的在野组织部长,东林党人所有的重大决策,背后都有其影子。
对于这番言论,众人更是听得心悦诚服。怪不得能以在野之身左右如此多的官员沉浮,确实眼光够长远、思虑够缜密,经常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关键点。
“尔张请留步,吾还有件事需与大学士商议,这边请!”既然问题解决了,那就该干嘛干嘛去呗,在众人纷纷告辞的时候,沈鲤悄悄的与李廷机耳语了一句,马上有位家人上前带路,引领着李廷机走向了正堂后面。
“东林先生,刚刚一番分析鞭辟入里,令某钦佩不已”来到后堂,李廷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八仙桌旁的顾宪成,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脸上却还带着处乱不惊的微笑,嘴里更是一顿奉承送上。
“李大学士谬赞了,顾某无非就是身处山外,才能多看到一些山景。请上坐,有些事情想当面与大学士商议。”顾宪成闻言马上起身相应,作势把李廷机让向上座。
“不可、不可,沈阁老当上座,吾聆听教诲就是!”
这番做派让李廷机不由得心生警惕,聚在一起商议锦衣卫指挥使人选不假,可浙党与东林党一向是最大的竞争对手,弄这套假惺惺的把戏肯定没憋好屁!
“尔张言重了,你我不过是理念之争,眼下已经到了生死存亡境地,难道还不能抛开成见,非要眼睁睁任其各个击破不可?”随后进来的沈鲤倒也没过份谦让,径直坐到了左边,伸手指向了对面。
“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而已,阁老言重了吧?”李廷机更迷糊了,缓步走到右边却不肯马上入座。
“顾某在来京城的路上顺道去了趟鄞县”顾宪成顺势让开了位置,但并没到两边入座,而是背手站在沈鲤一侧,面带微笑,从怀里掏出个折起来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