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件事了了,借甄家的势不就是借熊知府的势吗?只要不闹出人命,就有熊知府给她担着。
显金一根手指将车帘挑起,看白大郎像一堆烂肉般软在地上,血从白花花的皮肉里溢出,一会儿就隐没在青砖的缝隙里——如果她是规则,就好了...
显金有些出神。
从初到此处地茫然,到慢慢找准努力的方向,到尽之所能地帮助身边的人,再在漫长幽静的时光里真切地体悟那一张纸的重量...如今,她似乎生出了更大的妄想。
如果,退一万步说,如果她可以操纵规则,就好了。
像熊知府一样。
像王学正一样。
像给白家撑腰的曹府丞一样。
有时候欲望像杂草,漫天丛生,在犄角旮旯处萌芽,给一点阳光与水便节节攀升,顷刻之间便如乌云盖顶。
甄三郎将显金送回陈记宅子,笑呵呵道,“...您有需要招呼我!官府有些时候吧太过规矩了,有些脏活累活儿,我们码头上的能吃苦,您放心交给我们!您给我们一颗种子,我们还给您一棵参天大树!”
这个营销话术...不像黑-社会,像教培机构。
显金笑着应下,回了院子,瞿老夫人招她详问了此事,听显金一五一十说完,焦灼蹙眉,“...这样一来,大家伙都以为是陈家下的手!咱们才拿到文闱卷纸的生意,正是要韬光养晦的时候,你这么高调,万一被人揪住发作,岂不是功亏一篑!”
瞿老夫人双眉皱成“川”字,“不过是一些谣言。人家既没指名道姓,又没指桑骂槐,一溜烟的事儿,等过几个月谁还记得这些事儿呀?还是该忍下来才对——熊大人要收拾白家,自己收拾去,借你和甄家的手,他倒是干净了,咱们可脏着呢!”
瞿老夫人,每次都能在两人关系正好的时候,给予她重重一击。
有些观念吧,真不是求同存异就能解决的。
显金垂眸默了默,没有给反应。
瞿老夫人余光瞥见显金的神态,语重心长,“我倒不是放任别人毁你名声。只是有些事儿,咱们得换个立场想想——你说过不嫁人的,那这些传言伤不到你呀!咱们陈家这一辈也没有个待嫁的姑娘,也伤不了陈家姑娘出门子。“
显金:?
她不嫁人,她的名誉,就不重要?
显金笑了笑,“这样,我打听过,百花楼收价不低,一晚上得入账四五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