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落下,庭院升起篝火,松油燃起的特有香气混着霜雪冷冽的沁凉,叫人心驰神往。
乔徽与显金絮絮地黏糊了一阵子,显金送乔徽出去。
走的是偏门。
乔徽有意见,但摸了摸额头上残留的口水,心头默念那十二字箴言。
偏门出来便是小巷。
天黑易落雪,显金撑伞,乔徽略微佝头,将身形隐没在油纸伞伞沿之下,肩宽背厚的男人站在比他矮一个头,但同样身量高挑的显金身侧,显得老实平和。
没事回家看看。乔徽低着头,躲在伞沿下,在只有一盏油灯的小巷里,男人声音发沉:...我或许很多天都不能回家,东北方终要做个了结,且看大长公主的决心罢——爹一个人在府里空空荡荡的,你单独住在此处,人来人往、人多眼杂,便是留有哑卫也亦有力有不逮之处。
东北方做个了结?
什么了结?
怎么又与哑卫有关系了?
显金抬起眸子看了乔徽一眼,并未开口细问:每个人都有需要保密的工作或生活,伴侣,并不意味着最后一寸的隐私都要全部分享。
显金低低颔首:好,我明日就回家住了。
雪滴落在乔徽肩膀,显金踮脚伸手帮他拂去。
乔徽侧头,用额头轻轻抵了抵显金鼻尖,伞下二人,男人眸光缱绻,女人鼻头红红,端的是一副漂亮的雪景图。
小巷之外,巷口处,十来个刚从品宣出来的少女,目瞪口呆地看着不远处油灯之下的伞下雪景。
荣小姑娘快哭了:那...那是贺老板吗?
薛幺娘性子比荣姑娘稍微要强一些,单手强撑在湿润的墙壁砖瓦上:快,快报官!贺老板遇到登徒子了!
荣姑娘已经哭出来了:哪有人会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登徒子啊!
不要骗人的时候,把自己也骗了好吗!
身后有勋贵出身的姑娘探出了脑袋:这登徒子看起来好眼熟...
紧跟着一个两个三个脑袋连成线。
这么多脑袋,有个脑袋见过乔徽,怔愣片刻后,迟疑道:这个...这是不是...乔山长的长子,前年从福建杀回来,去年得封忠武侯的那位乔家大公子啊?
脑袋们又齐刷刷地探出去又缩回来。
好像是!
很高,据说忠武侯就很高!
相貌也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