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敷眼睛盯着戏,“陈记纸铺的伙计?见我干甚?”
会馆小二哪知道,“说有急事。”
陈六老爷给猪刚鬣使了个眼色。
猪刚鬣起身赶人,“去去去!别来烦我们少东家看戏!”
会馆小二正准备走。
显金开口,“三爷,要不见见吧?万一人家来给您巴巴问好呢?”
毕竟是泾县双姝之一。
陈敷转头想了想,“那叫上来吧。”
周二狗听店小二召唤,紧了紧关节,向后招手,示意后人跟上。
四五个壮汉在包房站定,乌压压地挤满剩余空间。
陈老六面色阴沉,眯眼扫视一圈。
这要干什么?
逼宫?
还是告状?
陈老六看了眼猪刚鬣,使了个眼色:必要时,把这群人绑出去!
“少东家!”
周二狗气沉丹田,中气十足。
陈敷扭头一看,被吓了大跳,“哎哟!这么多人!”
“我们都是陈记纸铺的伙计。”周二狗别别扭扭地作了个揖,“我叫周二狗,这是我弟弟周小狗,另四个姓郑,是堂兄弟,我们和陈家原来是一个村的,你娘提携乡亲,招伙计时多多照顾村里的青壮。”
显金面无表情。
这人还挺有规矩。
陈敷笑道,“那还挺好,我后几天要去铺子,到时候请你喝酒。”
周二狗咬了后槽牙,“少东家,我们预备集体辞工。”
陈六老爷笑起来,脸上皱皱巴巴,“你要辞工就辞!跟老朱说一声就是!闹到少东家跟前来,难不难看?”
又转头和陈敷笑,“小年轻不懂事,进了县城被迷了眼,要走的人留不住,等会我老朱在账上一人支五两银子。”
陈六老爷横了这群人一眼,语带隐秘威胁,“再多,也没有了。”
周二狗身后的人窸窸窣窣,似乎在商量。
颇有些意动。
五两银子噢。
他们一个月工钱不过八钱银,一年也不过九两银子。
陈家每个月发一半工钱留一半工钱,说剩下的工钱等他们干满三年一水给完。
翻过腊月,就是三年了!
猪肉头连压根不提这回事了。
三年,一半的工钱,就是十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