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为,瞿老夫人是满意的,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锦盒推到显金跟前,“你身上带孝,金银不上身,我就给你融了个小金条,放在身上也踏实。”
领导发年终绩效了!
显金探着脑袋看。
黄金迷人眼,小小一坨,估摸着能有个一二两重,看上去非常可口——听说古代的黄金是软金,咬上去就是一个大牙印,现代的黄金都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比她的骨气都硬。
显金收回留恋的眼神,企图伸手去拿,奈何落枕太严重,胳膊肘跟着动不了,显金便努力正脑袋,却又因脖子太疼,那股拧着的筋又把脑袋甩回去了,甚至甩得更歪。
看在瞿老夫人眼里——对于金钱,显金眼神不作一刻停留,甚至歪头闭眼,很是不屑的样子。
老太太不由在心头暗赞一声小姑娘年岁虽小,却很有几分不为富贵迷人眼的气度!
瞿老夫人把锦盒往前一推,语气愈加轻缓,“给你了就是你的。”
又叹了口气,“六叔行事乖张,与他斗,不容易。”
“陈家许多族老都写信给我,说老家根上因六叔一人作为对陈家、对陈记纸铺很有成见,叫我管一管。”
瞿老夫人双手杵拐杖,语气发沉,“我管?我怎么管?陈家一整个是我的吗?老三他爹走得早,几个辈分高的族老当初要吞陈记的作坊,是五叔六叔帮他哥哥和几个侄子保住了这份家业,就冲这份情意,六叔在泾县只要不是犯了伤天害理的大错,我都能容忍,都必须容忍——”
“他犯了。”
显金眨了眨眼。
瞿老夫人扭头看向显金。
显金站在原处,表情没有变化,“李老章师傅的死,李二顺师傅的残疾都是他的手笔,朱管事虽说也不是什么好人,可罪不至死,也是他为了保全自己牺牲掉的人命。甚至,咱们收购树皮、稻草的庄子上恶行熏天,庄头只知收钱,不知自己还是个人——我想,这也与陈六老爷驭下不严、处事不公有极大关联。”
这些是血债。
“还有他私自‘喂敌’,将李老章师傅的八丈宣辗转走私至安阳府,成全了安阳府福荣记皇商的名号。”
这些是大恨。
血债当用血来还,深仇大恨又该如何平息?
瞿老夫人瞳孔猛放再紧缩,不可置信。
她当然知道陈六老爷手脚不干净,可...可她以为只是一些小打小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