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怕极了显金反悔,到手的一千两银子要飞,忙道,“你就算帮我个忙罢!”
若真的能安心读书,他岂非像村东那群老童生一样快活?
享受家族供奉、可不事生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他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早晨鸡未叫,他先起;每日嗅石灰粉、闻汗臭味、吃糠咽菜、听粗俚语;日日去报道、天天有事做这和种田有什么差别?
读书多好啊。
每个人都盼着他考功名,从不敢厉声职责,更不敢忤逆违背,吃鸡他吃腿,喝汤他吃肉。
宋白喜酒劲上头,眼眶一红,加重了筹码,“你便是将我宋记的牌子摘下来,挂上陈记的招牌,我也无二话!”
显金看着他,隔了一会儿方笑出声,从袖兜里拿了一卷银票,“这是五百两,另五百两待您明日陪着把店子过租后,再一并给您。”
陈敷瞪大双眼,这是哪儿来的钱!
宋白喜企图深伸手去够,却被显金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显金笑道,“您稍安勿躁!先把契书签好。”
显金又从随身背着的布袋里,拿了一叠文书和软毫随身笔,站起身来,本欲与宋白喜讲清楚,谁料到宋白喜抢过文书和随身笔,拿笔尖在舌头上舔一舔,迅速在纸上“刷刷刷”签上大名,再抬头问显金,“.可要摁手印.”
显金摇头,笑道,“读书人,认账、讲理。”
宋白喜只觉这姑娘既漂亮又懂事,若非发誓专心读书,必去陈记把这丫头给纳了。
宋白喜签完文书,显金将银票卷子向前一推,慢条斯理地收拾起东西。
宋白喜拿到钱就想跑,给陈敷摇摇晃晃作了个揖,撩起长袍就向外冲。
“唉——”
陈敷长长叹口气,“山外有山楼外楼,败家啃老我不犹。青出于蓝胜于蓝,丧家之犬在泾南。”
显金:“”单压skr?
显金低着头笑起来。
陈敷一瘸一拐地靠过来,又道,“这是哪儿来的银票啊?”
显金正看文书,抬了抬眼,言简意赅解释道,“当初陈六老爷企图贿赂我,给了一千两,今年六月份才能兑现的票子。”
好像,有所耳闻。
先头老董埋怨唠叨的时候,隐隐预约有听到过啦。
陈敷眼看显金从布袋子里掏出算盘,噼里啪啦一顿乱砸,算出一个数来。盯着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