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最终没张口——她去,没用。
这件事,陈笺方有他的门路,那是他的圈子。
从后世而来的显金,如今还搞不通那个圈子的游戏规则。
陈笺方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情绪极少外放,从来以温和沉默的形象示人,显金发誓,她从他回头那一眼看到了肉眼可见的慞惶。
究竟怎么了!
显金一晚上没睡好,准确来说,是压根没有睡着,一直蜷缩在逼仄小床的床脚,迷迷蒙蒙地透过糊成窗棂的薄秀堂纸,见外面明明灭灭、由幽深转为蒙蒙亮。
一颗心也如同这明暗交替的光一般,来回晃悠。
鸡叫,显金翻身起来,披了件衣服,走出院子便见陈笺方迎着光走进长廊。
显金快走几步,焦灼发问,“可有眉目?”
待走近,显金才看清陈笺方的脸色。
卡白。
连嘴唇都是白的。
显金一颗心落到了谷底。
“...八月底,宁远侯抗倭战败,朝廷另派五千人手增援福建,宁远侯带队出海,至今杳无音信;李阁老弹劾宁远侯渎职、以民代俘、贪污...”
陈笺方低声道,“还有通敌。”
“与乔山长有何干系!?”
显金低吼。
陈笺方一声苦笑,“姻亲姻亲,有好处互相提携,有危难自然要一同清算,在京师的乔家大爷如今也被革职投狱——宁远侯去福建后,与老师书信来往甚密,有几封信件中粗粗提及战事概况。”
显金愣愣地看着陈笺方,脑中许多点像被一根长长的线联系了起来。
乔山长日日爱喝的武夷红茶...
专门让张文博送给她的福建特产...
人牙市场里突然涌出的、东南沿海口音的丫头、小厮...
古代不比现代,通讯没有那么发达。
人通常只会知道身边发生的事。
很遥远的地方发生的大事,只会像亚马逊河流域里的蝴蝶扇动几下,间接引发得克萨斯州的龙卷风一样。
这些很遥远的大事,只会以微小却具体的表现形态,出现在她的身旁。
显金艰难地吞咽了口水,喉咙好痛,像两把刀片横插进她扁桃体的左右两侧。
“就算与乔师有书信往来,就算是姻亲,也并不是什么泼天的铁证。乔师是有探花功名的!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