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管事仰头将杯中酒喝完。
董老头子爱干净得很,日日修须,面上整洁,时刻挂着恭谨又亲和的笑意。
如今这抹笑意有点淡。
“小娘生的,也是人,也说人话,也吃白饭。”董管事筷子夹一颗椒盐花生,“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
陈五老爷闻言,又提了一杯酒,“是是是!酒后失言酒后失言!”
黄酒温润不辣嗓子,但后劲十足,玩的就是喧嚣过后的心跳。
“老董,你跟我这儿装傻充愣,就没意思了。”陈五老爷顺手拿小勺给董管事舀了半勺花生,“你帮陈家做工,我给长房做工,谁又与谁不一样呀!”
“这几个月,你们泾县铺子的收益可谓是翻倍,好几样东西卖得贼好,当初叫你跟着老三来泾县,谁都清楚,老三就是个幌子,你才是真正做主那个人如今呢?老家做出东西来了,你以为老夫人还会把这功劳算你头上?”
陈五老爷借着酒劲,眯着眼看董管事神色,“任你去问谁,都只会说那黄毛丫头真厉害!你算甚?你就是个给他人做嫁衣的冤蛋!”
董管事莫名举手。
是不是挑拨错了人?
连钟大娘都卷不动他,又岂会被你这三言两语癫乱阵脚?
不要小看一个临退休人员躺平摸鱼的决心!
“本也是金姐儿的功劳。”
董管事嚼着花生,“合该全归到她。”
最好把他手上流水簿册核算的差事也归走!
他对全职当一条咸鱼,一点意见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