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自是回的,家中老妻、三子和幼孙还等着我回去贴春联。”
陈敷不自觉地将银票攥紧,轻轻点头,“是啊,过年,谁不回家?李三顺要回村里,郑家兄弟也要回老家,周二狗一早就请假说要回老家相看提亲...谁不回家过年?大家都要走——我拿着这二百两,和谁乐?”
说到最后,陈敷的话轻得快要掉入尘埃。
显金将陈敷手中的银票抽走,笑着再递给董管事,“等会,劳烦您拿这二百两去小曹村将明年的定给续了,正好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呢!”
显金又转头看向希望之星。
只见陈笺方面色发冷,整个人散发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凛冽气息。
“那个人,显金你自行处理。”陈笺方轻声道,“至于那两架骡车...让他们打道回府,让车夫给祖母带句话,就说我的文章还劳烦崔县丞在改,若无意外,明年这篇文章将作为邸报,落我与崔县丞的姓名,呈送南直隶。”
意思是,论文还在写,搞不好能当一作发个顶刊,这个时候就不要转实验室,以免动摇军心咯。
显金垂眸笑了笑,再抬眸时,目光平静轻轻地同董管事点点头。
没一会儿,一个身形偏矮、面颊凹陷、驼背耸肩的中年人耸着肩进来,一手一个大包袱,看起来便是做足了留下来的准备,一见到安静坐在上首的陈敷,便将包袱一甩,跟着就迎上去,“三郎君!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我是你五奶隔房三婶家的小幺舅,论亲缘关系,你也得叫我一声舅舅啊!”
舅...舅很离谱啊!
陈敷躲都躲不开:哪里来的乡巴佬!把他粉蓝色褂子都摸脏了!
陈敷手脚并用地往后缩,再一脸求救地望向显金。
显金笑着招呼,“您先从三爷身上下来成不?”语气平缓,“咱们‘陈记’店子里,做生意时,便只认职务关系,不认亲缘关系,您看,便是我,素日唤三爷不也没唤作爹爹吗?”
凹陷中年人回过头,看清是显金后,“啧”了一声,语声尖利,“你倒是想叫爹,你是吗!?你配吗?你能吗?!谁知道你是哪来的野种?”
陈笺方后槽牙咬紧,正欲开口,却听陈敷顶着一张气得涨红的脸,“你可闭嘴吧你!她若是承认叫我爹,我立马去崇庆寺烧头香啊!哪儿来的舅舅!给老子滚下来!别往老子身上扑!”
陈敷像掸耗子似的,将这凹陷中年人往下扫。
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