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一大清早,箫倾就在明岫的帮助下穿好了沉重繁复的朝服,又戴好了垂珠冕冠,顿时觉得后脖子有点累。
明岫将她送出去,看到太傅之后,便福身下拜,又对箫倾行礼,这便告退了。
往前朝去是傅明奕亲自陪同,如今特殊时候,箫倾除了明岫和傅明奕,无一近臣。
傅明奕就侯在外面,见箫倾出来,便规规矩矩地微弯下腰行礼。
箫倾点点头,平静地说:“太傅请。”于是与傅明奕一道朝外面已经备好的皇辇走去。
从东边承德宫往前朝勤政殿去有一条长长的宫道,宫道宽阔,大概可并行四架马车。箫倾之前走过一次,也是乘坐八人抬的步辇。
不过讲真,她并不喜欢这种出行方式。
一来被人抬着悬空的感觉让她觉得十分没有安全感,二来一想到自己坐在几个大活人上面……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古怪。
她内心骂了一句:出息。心想这就叫穿上龙袍也不像皇帝,明显不是享福的命。
不过,尽管她藏在广袖之中的手紧紧捏住了,面上还是显得十分平静。
上车,坐定,目视前方,沉默不语。
傅明奕旁观这一切,虽然觉得一切都正常,但心里还是忍不住觉得意外。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这位“小皇帝”太不像个孩子了。
他低垂着眉走上前,在前方的帘子打下来之前轻声道:“陛下不必忧心,此次廷议只是提议,定元还需下来仔细斟酌,并不会当场决定。”
尽管之前箫倾不懂事地摔了他的奏折,他心里有些生气,但是回去之后有觉得自己不该与她计较这个。
至于她的真实身份,他花了一晚上时间翻阅旧典,思前想后了许久,仍然摸不着头绪。
那晚宫中混乱,要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将人调包,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做成的事情,必定是要经过长期的准备。
而且他一直都在想,北都在如此快的时间里沦陷,宫中竟丝毫没有准备,直到那晚北蛮民族长驱直入,小皇帝不在寝宫之中,小公主身中刀伤奄奄一息……
他觉得他似乎忽略了很重要的东西。
为今之计,只要先定都南定,改元以昭告天下,笼络天下人心,再与北蛮沟通,徐徐图之。
到那时,他也能多些办法探知这位的底细。
“知道了,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