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听着难受,头颈颤抖起来。
萧倾心里不忍,可却生生忍住,眼睛看向上方,手不自觉摩挲着双拐上凹凸不平的雕纹。
“臣的子孙是臣对不起他们,他们说不定已经丧命,是臣的罪过……”他呜声痛哭,自责到了极致。
“可即便他们都活下来了,都能有幸来南华,也不过几个人而已,只能免臣一人的痛苦。但太傅活下来,太傅在朝堂,便可活百人,千人万人,免数万大萧人的痛苦!”
“臣老了,不中用了,可太傅正当用时。若臣能代替太傅去送死,绝无二话!可臣没那个能耐,臣并非,并非不愿被困受苦的宗亲臣民南返萧水,只是……只是……陛下,国难当头,正值用人之际,天底下哪里还有第二个傅眀奕啊陛下!陛下啊!”
殿里殿外渐有哽咽之声闷在喉中。
傅眀奕之重,在这些北臣心中,重不可言。
王项的脸色变了变,拳在袖中握紧,方才因王铭之死起的那点伤痛感概在这力道中渐渐消失。
既生瑜,何生亮。
王项心思电转,叩拜在地默不作声。
萧倾环顾四周,好一会儿才道:“哪里有不顾惜子孙的父亲。你们凭着一封写给朕的,尚不明确出处的私信,便真生出以太傅一人换人质数人的想法,若是换作你们在座的各位去替代太傅,又当如何自处?”
萧倾缓缓往回走,待站在王项身边时,对着跪伏一地的大臣们道:“泱泱大萧,虽然被迫退避南华,两望萧水,但百年风骨,便是教你们如此屈服,退缩的吗?北蛮的骑兵踏碎了你们的脊背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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