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萧晏认祖归宗,并搬入承光宫后又过了三日,傅明奕对她仍然没有任何解释,只是这一日,他似乎终于想起她来了一般,一早上前来拜见,并且还认真地问起了正经事儿。
小小贪玩,早上吃了饭便飞跑出去玩,顺便还拐跑了摇摇,这会儿应该在小花园中。
倒是小懒最近似乎发现在萧倾身上窝着睡觉比在自己的小窝里舒服,于是这会儿赖在她身上不肯走。
萧倾便抱着小懒看向傅明奕,听他在问着梅疏的事情。
太傅的声音其实极好听,沉稳平和的声线里有种并不夸张,却叫人心醉的磁性。不会太过低沉,又不会太过高亢;不会太过缓慢,又不会太过急切。
一切恰到好处,像是天生就是如此。
如他的人一般,似乎都具有迷惑性。
“但凭太傅处置。”萧倾有些心不在焉,手指摸了摸小懒的耳朵,眼神略有些飘。
她有点看不懂傅明奕到底想做什么了。
傅明奕端起桌旁的茶杯,也似漫不经心地轻轻沾了下杯沿,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缓慢地说了一句:“既然如此,便见见吧。”
他看向萧倾,“陛下以为,是在承德宫中见的好,还是在宫狱之中见的好。”
“太傅以为何处为好?”萧倾忍不住又把球给踢了回去。
傅明奕也不恼,只微微点了下头,端正的身姿越显得挺拔。
“陛下若是怜惜这个奴婢,自然是在承德宫中见为好。如若不然,在宫狱之中也属公道。”
萧倾见他这样平静地,看似公正地给出建议,眼前似乎又闪过他拉着萧晏的手从那团阳光里走过来的样子。
她垂下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一片阴影,好半天才道:“朕怜不怜惜并不重要,是太傅的人,随太傅处置便是。”
傅明奕放下茶杯,竟然微微笑了。
“是臣的过错,叫陛下为难了。”他顿了顿,“若是臣请陛下屈尊移驾,陛下可否觉得微臣僭越?”
萧倾心里想,屈尊移驾算什么,就算太傅现在说叫她滚出宫去,她都不会觉得意外。这又谈何“僭越”?
太傅这样说,难道是在暗示她,该让让位了?
明明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何必要整得这么隐晦复杂呢?
她早就说过,就算太傅想要这个天下,她亦是可以拱手相让的。
只要保证她安全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