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吃食便开始狼吞虎咽,而是步履缓慢地往难民营里返回,近乎所有人都去排队了,也有行动不便的,瘫在地上眼巴巴看着队伍长龙,奢求着有人能够把救命的食物分他一些。
这些人中多是些妇女和老人,难民营里并没有孩子,每日都有甲士来此地巡查,发现幼童便会将其强行接走,对此一些父母们并不会阻拦,有能活命的去处总比在这里面要好。
宁厌对那些瘫在地上的人视若无睹,这些人他可救不了。
安禄看着宁厌端着碗过来,枯槁的脸上扯出了一抹笑。
“宁贤弟。”
安禄原本并不是灾民,来雒阳投亲路上遇了贼寇,被洗劫一空,坚持到雒阳城下时昏厥了过去,被当成逃难的灾民丢进了难民营里,当夜因有人想抢他身上那件还算不错的衣服,把他打了个半死,腿也折了。
宁厌掰给他一小半黄饼,粥也给他留了小半碗,安禄吃得有些狼吞虎咽,他瘫在地上满身泥垢,没有宁厌他早就死了,而且不会有人在意。
至于宁厌为什么肯将自己的食物分给安禄,因为他不愿一直在这个难民堆里待下去。
等食物吃完,安禄才道:“宁贤弟放心,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那伯父是朝中大员,等我们进了城,便是享不尽的好日子。”
这话宁厌也听了许多遍了,他知道对方是怕他丢下自己不管,才一遍又一遍向他许诺。
进城……
宁厌一边吃着自己的食物,随口问道:“你说你是第一次来雒阳,那你的大官伯父还记得你吗?”
“我和伯父尚不曾谋面。”
宁厌不由一怔,侧目看向他。
安禄又连忙道:“他是家父生前好友,我来时带着家父的信物,伯父只需见过信物便能知晓我的身份。”
信物……
宁厌似乎在思索,看着他又问道:“你所遇那些贼寇,没把信物也抢了去?”
“信物并非什么贵重之物,况且我贴身保管。”安禄摇头说道。“此前我也不知道有这层关系,直到家中蒙难之际,家父才念起这事来,交待我变卖剩余家产、到神都来寻投靠这位伯父。”
“你就不怕你那陌生的伯父不认你这个晚辈吗?”宁厌继续问。
安禄连忙说道:“伯父和家父情谊深重,必不可能做绝情绝义之事!”
他害怕宁厌不信任自己,其实他来之前也这样想过,原本变卖过家产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