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难如以往那般宛如划地为王
然而数万人猬集在燕子矶渡口狭小之地,几乎摩肩擦踵、熙熙攘攘,人与辎重、牲畜混合一处,哪里是向后撤便后撤?尤其是这些被萧灌临时任命为管事配合疏导私军登船过江之人私心太重,各自顾着自家的家兵,只想着尽快离开渡口以免遭受水师打击,导致秩序大乱,一时间人嚷马嘶。
萧灌眼睛都红了,如此下去,怕是用不着水师火炮轰炸,自己就把自己踩死了
萧珣站在船上看了看岸上已经被水师前来的消息吓得大乱的人群,面无表情的催促水手开船。战船缓缓离开渡口,沿着江心向下游驶去,顺风顺水,速度越来越快。
船舷两侧无以计数的船只停靠在岸边,有一些已经装满江南各家的私军,有一些装满辎重粮秣,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这几乎代表着当下江南氏族动员能力的极限,即便各家都藏着私心,想要预留一条退路而没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决死之心,但也几乎家家都搬空了家底。
萧珣忽然升起一个胆战心惊的念头:水师若溯流而来将猬集于此的私军、粮秣剿杀一空,江南氏族还拿什么去威胁中枢,拿什么割据一方、划江而治?
只要将此间猬集的将近十万江南私军杀干净,哪里还有什么江南糜烂的风险?
总不能让各家家主带着族中子弟揭竿而起、啸聚山林打家劫舍吧?
一颗心猛地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