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七海、所向披靡,原本盘踞于东海诸岛的诸多海盗被清剿一空,新罗、百济、倭国、安南、柔佛等国的水师更是不堪一击,连战连捷,开拓航线数条,勾连南北、横贯东西,使得大唐的商船畅行大洋,顺风顺水。
如此剽悍之战绩,给予江南各家的第一印象并非是水师如何强盛,而是海盗以及各国水师战力地下、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既然陆上的大唐雄师能够开疆拓土、慑服诸胡,水师也理当如此。
故而对于华亭镇收缴巨额商税心怀不满,心心念念想着取而代之,将海贸之权力彻底收入囊中,世世代代攫取巨大利润,支撑江南士族盘踞天南,与中枢分庭抗礼。
这才有了此次号召江南各家募集私军,企图北上辅佐晋王争夺皇位之举措。
当下晋王势弱,依仗门阀才能与太子争斗,他日登基即位之后论功行赏之时,依旧要倚重天下门阀来稳定执政根基,门阀政治将会攀升至贞观初年的规模,甚至犹有过之。
然而这一切,却被水师在燕子矶一顿火炮轰得支离破碎,烟消云散
如今需要绸缪的不是如何掌控江南划江而治,而是怎么才能在水师的威胁之下生存下去。
不仅仅是水师,待到太子登基,接踵而来的必然是对江南的政策打压
苏定方老练沉稳,并未因彻底狙击江南私军而有半分得色,矜持笑道:“南海公谬赞了,此站皆是麾下将校三军用命,吾坐镇后方半分力气也没出,不敢领受这份赞誉。”
打你区区几万门阀私军,乌合之众,哪里用得着我出马?麾下将校就轻松摆平
萧珣苦笑摇头,转而对房玄龄道:“玄龄放心,家中一定会赞同支持太子的决议,兰陵萧氏自南梁亡国以来,再不复割据一方的雄心壮志,之前对李二陛下忠心耿耿,今后也一样对太子殿下俯首称臣,断无叛逆之心。”
支持晋王争夺皇位是一回事,起兵反唐则是另外一回事,前者失败之后还可以对太子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尽力挽回太子的恶感,后者则必将成为整个帝国全力打击之对象,兰陵萧氏背负不起那样的重压,稍有不慎,便是阖族灭亡之结局。
房玄龄敬了他一杯酒,而后淡然道:“如此最好。”
该说的他已经说的很清楚,若萧家依旧看不清形势,不甘心放弃对江南的掌控,依旧妄想如之前一般不尊中枢号令、于地方上分庭抗礼,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无论什么后果,萧家都得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