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兕并不通晓军事,但强在博学,对于历史上名将事迹大战典故,如数家珍。
席君买也向往着能够再上战场,效仿先贤,建功立业。
说到热烈之处,席君买是无酒自醉,带着几分愤然道:“大丈夫不能杀敌开疆,却在后方残杀自己百姓,实在难受。”
他心中还是愤慨崔义玄不听他言,导致战事扩大,杀戮过重。
陆源听了神色大变,此话要是传出,自己这位上官真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陈青兕并未接话,只当没听见,只是道:“此战过后,睦州可谓十室九空,尤以我青溪县损耗最重。席都尉或许不知,我青溪一个县,现今人口八百三十一户,老老少少加起来,四千五百五十九人,其中老弱妇孺居多,壮丁不足五百。真不怕席都督笑话,入冬以后,在下是天天求神拜佛,希望上苍开眼,这個冬天暖和一点,不要来雪寒之灾,让县里的老弱能够安然渡过冬天。”
席君买看到了陆源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失言,也顺着话转移了话题:“这几年江南这地方并不是很冷,今年也是如此。”
陈青兕语带庆幸的笑道:“确实如此,老天爷还有些人性。自两年前发大水之后,便风调雨顺。夏不热,冬不寒,百姓能强撑着度日。但我们不能只看现在,上苍的眷顾总有到头的时候。一旦灾祸来临,若无一点防备,就青溪县这种情况,根本扛不住。”
席君买已经陷入了话术陷阱,愁然道:“那可如何是好?”
陈青兕道:“趁着上苍怜悯,在下也没有闲着。”
他将建造居养院的事情一说,然后把盘算细说。
“老妪、老叟干不了重活,缝缝补补,洗衣做饭之类的小事,却也是他们最拿手的。”
古代老百姓一大把年纪,几乎没有几人不会洗衣做饭这类基本的生活技能。
席君买猛地一拍大腿,道:“这不巧了嘛,我军中将士,训练劳苦。平时破损的衣物都是胡乱瞎补,到时候可以交给你们居养院。至于浆洗方面,兵士们向来自己动手。如果他们想偷个懒,我也不拦着,都可以让居养院负责帮忙清洗。”
“太好了!”
陈青兕也有样学样地拍了一下大腿,忙起身作揖:“在下身为青溪县县令,替县里的百姓谢过席都尉。席都尉这是帮了大忙了,又欠你一个人情。”
席君买摆了摆手道:“哪里的话,什么人情不人情的。我席君买是个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