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暠脸上浮现喜悦之色,作揖道:“能够得到先生教诲,乃是学生的福分。”
很快县里的胥吏都知道陈青兕受皇命即将远赴京城的事情,也知他选中了韦暠作为代县长,代替他接管青溪县的大小事务。
韦暠身为县尉,表现是有目共睹的,几乎没有异议。
当然除了郑容,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带着几许幽怨,好似给抛弃了的怨妇一样。
消息也很快传开,青溪县的百姓也为陈青兕感到高兴,他们绝大多数都是良善百姓,并不知道自己最敬爱的县令可能会一去不回,只是觉得一切理所当然。在他们心里,陈青兕是天下最好的县令,受到天子的召见表彰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陈县令!”
匡正欲言又止的叫住了陈青兕。
陈青兕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匡哥儿好好干,别丢了我们铜官村的脸!”
匡正来的时候是孤家寡人,但在青溪县已经找了一个媳妇,在这里成了家,爱情事业双丰收。
陈青兕知他心中纠结,不愿他为难,并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匡正红了眼眶,长长作揖。
陈青兕并没有选择如期离去,而是在一月底的最后一天清晨,在整个青溪县犹自沉睡的时候,带着自己的夫人、丫鬟悄悄出了县城,送行的唯有史务滋与姜辰两人。
陈青兕道:“我见不得离别之愁,孑然一身而来,孑然一身而走,最好不过了。”
史务滋眼圈微红,说道:“先生孑然一身而来不假,可孑然一身而走却是不对。您让青溪县换了一幅面貌,让县里的麻木无希望的百姓有了对外来的向往。您在这里做的一切都会留在这片土地上,哪怕一去不回,哪怕过去百年,都无法消磨。”
陈青兕笑道:“还是你会说话,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史务滋沉吟片刻,说道:“学生打算继续游历。”
陈青兕顿了顿道:“多留三月可好?帮代县长扛过春耕,给他习惯适应的时间。”
青溪县本就缺人,大乱之后,人才凋敝。
如雷欣、马博、张青、吕院一这类人,能力着实一般,当前看起来表现的出色,那是因为他事无巨细提线式安排。一旦离开了他,能力少说下降三成。
自己离开,史务滋再离开,韦暠可真就头疼了。
史务滋没有半点犹豫,说道:“听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