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如果适才那首君不知只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的话,这首泊秦淮可谓伤害性、侮辱性都有了。
谁不知玉树后庭花是陈叔宝所做,众人皆道为亡国之音,这首诗给江南士子们听来,跟往心里捅刀子有什么区别?
果然,那薛先生声音微微颤道:“肖娘子此诗,可是将我等比做商女?商女不知亡国恨?”
肖元元瞪大有些迷蒙的双眼,“比作商女?那又怎样,我就是商女呀!”
萧珏上前道:“肖娘子虽有大才,可这太学之中的士子终究不能与商女相提并论,当今陛下欲开科选士,我等他日出仕为官,护卫一方,与商女终为云泥之别。”
“开科选士?”肖元元又倒了一杯酒,“朝为田舍郞,暮登天子堂。那便是一条登天梯了!”
萧珏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肖元元一边端着酒杯,一边冲着萧珏,道:“我们天上有个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宫与地面之间就有一条登天梯,只要顺着这条登天梯爬到顶,就能羽化成仙,位列仙班,享天命之永。所以无论那梯子多长、多窄、多陡、多险,就算你根本望不到头,也会有人拼命的往上爬。把别人挤下去,或是被别人挤下去,都毫无怨言。
“他们傻吗?不,恰恰相反,爬梯子的都是聪明人,上天挂了一条登天梯,就是让聪明人去斗聪明人,剩下地上那些愚夫走卒便不足为虑了。
“但如果没有这条登天梯,那些聪明人可能会联合起来,把天给掀了!
“所以,那到底是条登天梯,还是困住天下读书人的枷锁呢?”
众人皆是一惊,那萧珏有些惊慌,颤声问道:“肖娘子,可是喝醉了!此等言论是何居心?”
“哪有什么居心?”肖元元摇摇晃晃起身笑道:“我只是想告诉诸位,没有你们所说的云泥之别,你我于天地之间苟存,皇权之下,皆为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