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居与盲头憨此时魂魄尚未收回,自知命仔冻过水。他平时大摇大摆,不可一世,现时已变得威风全无,像被雪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了,回答时声音柔弱无力:“张刺吏,不,不,”话语刚出,又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改口叫师父了,“张少飞师父,你千万不要怪责我们,我们从朝廷那边追到这里,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盲头憨一直是呆头呆脑、憨憨居居的,但在这垂死关头,也不憨居了,顺势搭上话头,说:“是呀,张少飞师父,我们是迫不得已奉命而来的。你是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误会。”
张少飞见他们变成这个熊样子,强忍着笑,把手扬了扬,道:“你们无须如此惊恐,有我在这里,这只老虎是不会咬死你们的。你俩还是先站起来,再细道详情吧。”
沙胆居与盲头憨知道这一回命仔可保了,两人躺在地上,对视了一下,会意地点了点头,但他们不敢马上站起来,而是一个翻身,跪在地上,向张少飞连连叩了三个响头:“多谢师父搭救之恩!多谢师父搭救之恩!”他们顾不得面前是一块大石头,由于叩头时用力过度,碰得额角青肿,起了疙瘩,但这个时候并不觉得疼痛。
“光这样叩头还不够诚心,你们还应向这只老虎叩头,感谢它不咬之恩。”梁耀福趁机戏弄沙胆居和盲头憨。
在这场合下,为了活命,人家叫他吃屎,沙胆居与盲头憨也会去吃屎了,他俩果真朝着母老虎连连叩了三个响头,连连说道:“多谢老虎大哥不咬之恩!多谢老虎大哥不咬之恩!”
那只母老虎也不明白他们讲的是什么,只是用前肢踏着草地,呲开大嘴,露出獠牙,一直瞪着圆眼望着他们。
沙胆居和盲头憨分别向张少飞和母老虎叩过头来,这才战战兢兢地站立起来。
张少飞问道:“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盲头憨的屁股刚才被老虎噬了一口,虽然伤口不算太深,但却在流着血,十分疼痛,他用手捂着屁股,呲着牙,强忍着痛,说道:“怎么办?居大哥,我一向都是听你的,今天这件事,就由你来做主吧。”
沙胆居的上颚与下面的牙齿碰磕着:“这这”
梁耀福见他们这个熊样,在心里暗暗发笑,故作摸模做样地把脸一沉,口气变得严厉:“以后你们还会追杀阿飞吗?”
“不,不”沙胆居拍了拍胸口,长吁了一口气,让那跳得如鹿撞的心稍为定下来,说道,“张少飞师父,这一回,你给个瓮缸我做胆,我也不敢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