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毛毯上一定残留着程恳的芳香,那味道直往他的鼻孔里钻。
终于,萧齐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所念,穿了鞋顺着楼梯偷偷往上爬。每往上一步,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一点,等他终于摸到楼上的地板时,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萧齐匆匆打量一眼楼上的布置,刚看清卧室的方位,就发现卧室门口分明立着一道人影,萧齐猝不及防,生生惊了一大跳。
“啪”,客厅的灯亮了。萧齐被突来的强光刺得眯起了眼,等慢慢定下神来,正眼瞧去,却看到程恳正斜倚在门框上,直直地盯着他,一脸的似笑非笑。
四目相对,萧齐尴尬地躲开了程恳的逼视,“呃,那个,那个,我有点口渴”
“楼下的饮水机,你应该知道位置吧?”
“那个,我,我想上个厕所。”萧齐看程恳的样子,知道这会儿说什么都是白瞎,“哦,对,楼下也有卫生间。好吧,我就是想看看你睡着了没。”
程恳不说话,萧齐硬着头皮道,“你看,你睡不着,我也睡不着,不如,我们随便聊聊吧?”
程恳斜睨萧齐一眼,半天一言不发,只是抬抬下巴,向楼梯口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萧齐秒懂程恳的意思,讪讪地抓了抓头皮,往楼下去了。
萧齐重新躺下,可眼前浮现的依然是程恳的音容笑貌,一时半会儿又如何睡得着。
此时,程恳也同样躺在床上翻覆,一想到楼下多了一个萧齐,她就觉得每个毛孔都透着不安,并非恐惧,而是对内心想法的不确定。
她害怕自己一个心软,就会重新投入那令人眷念的温暖怀抱。这种危险感,自下午她跟萧齐的一时冲动之后就更加明显。那道曾经高筑的心防,随着萧齐一次次的哀求忏悔、无赖相随,似乎慢慢变得薄弱起来。
程恳觉得自己的生活简直一团糟。爱情,爱情处理不好,亲情上,更是愧对父兄。她不知道还有谁比自己活得更糟糕,忍不住要狠狠唾弃自己。而父亲那里,要不是还有程实帮忙扛着,程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程恳幽幽叹了口气,觉得还是不要再继续胡思乱想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就是把店里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回到青市,好好陪伴、照顾父亲。
说是什么都不想,但等程恳真正睡过去时,差不多快到凌晨了。
清晨,程恳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突然触摸到床边一样不该有的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