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慢慢离开。
洗手间的镜子前。
萧齐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衣装不整,双眼满布血丝。手臂上的几道划痕,已经结了暗红的疤,他狠狠地按了按其中一道,远没有心里那么疼。
萧齐扯了扯身上阿诚带过来的,不太合身的黑t恤。用力拧开水龙头,把脸伸到底下,哗哗地冲洗。
萧齐直起身,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又匆匆地从洗手间出来,刚走出几步,就与从电梯里出来的曾黎迎面碰上了。
“你在这儿啊?”曾黎问。
萧齐点点头。
“程恳”
“还没醒。”
“别着急了,医生不是说没伤到要害吗,早晚会醒的。”曾黎说完,担心地看了萧齐一眼,强挤出个笑,“我,给你带了点吃的。”她举起手上的保温桶,在他眼前晃了晃。
“谢谢你。”
“不用。”
萧齐又不说话了,埋头往病房的方向走。曾黎跟在他身旁,与他错开一个身位的距离。
她觉得眼前的沉默实在有些诡异,只得自顾自地打开话匣子,“莲藕排骨汤,清火的。你多喝点,对嗓子好。”
“谢谢。”
“说了不用。”曾黎的声音小了下去。
两个人还未到门口,就听到病房里传来的低低的交谈声。萧齐先是一愣,脸上浮起一丝狂喜,往前冲了两步,又慢慢地停了下来。
“我都听小黎说了,你怎么这么傻啊1是阿诚的声音。
“我,我这不是好好的”
“你说,你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跟你哥交代啊1
“对不起,阿诚哥,让你担心了。”程恳的声音很低,“我那时候没想那么多,就是,就是不想看他有事。”
“傻丫头,先前还死不承认心里有他。这回倒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吗?”
程恳没接话,反问道,“阿诚哥,你有没有后悔过?”
似乎是程恳的问题太突然,阿诚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地应了一个字,“有。”
“我也是。”
门外的萧齐身形一顿,凝聚全副身心去听。
“有一阵,我们总是吵架。他不像以往那样迁就我,我也觉得自己没有错,关系变得很糟。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我们之间误会越来越深,我想过好好解释,又觉得实在不必自降身段,他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