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丢三落四的性子也不知何时才会好。”说着,她蓦地扬声唤了百合进来,又冲着谢姝宁道,“娘亲同桂妈妈有事商议,阿蛮先跟着百合下去玩会可好?若是嫌烦闷,不若去寻了绿浓吧。隔了这好些日子,绿浓的风寒也好全了。”
言下之意,便是要将她给支使开去。
谢姝宁心口一闷,拽着她的袖子撒娇:“阿蛮就要同娘亲一道!”
这些事,她一点也不愿错过。前世母亲去世时,谢姝宁不过才六岁,对母亲的印象几乎便只有懦弱无用四字。她心中明白,母亲是疼爱她跟哥哥的,眼下不愿让她听,怕也是担心有些事会过早污了她的心。可她更明白,自己并不信任母亲的能力。江嬷嬷还在延陵,桂妈妈亦不是多少能干的人,她必须陪着母亲!
然而宋氏是不想她留下的,便好言劝说:“阿蛮听话,等到晚间再同哥哥一道过来用饭,夜里娘亲还给你说嫦娥奔月的故事可好?”
谢姝宁苦恼不已,闻言索性一把松了她的袖子,寻个角落便躺倒闭上双眼,口中道:“阿蛮已经睡下了!”
见她如此,屋子里的几人皆是哭笑不得。
宋氏也没了法子,摇摇头将百合打发了出去,只跟桂妈妈坐在炕尾,轻声说起话来。
好在声音虽压低了些,谢姝宁竖起耳朵也能听得清。
“先前六爷的那封信中,曾信誓旦旦地同我说,陈氏昔日是他表妹,今朝在他心中仍是。可我又不是傻子,陈氏是谢家明媒正娶的妻室,难道会因为他对陈氏无男女情爱便休了不成?更休提陈氏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女,牵一发而动全身。”宋氏的声音平静无波,同谢姝宁熟知的那个母亲似隐不同,“来时的马车上,我还同阿蛮说陈氏不过是他的表妹,那话也不知是想安她的心还是安我自个的。黄口小儿亦知前景坎坷,我又怎能不知?我如今能倚仗的不过是一双儿女同六爷罢了。可真要较起真来,一切都是站不住脚的。”
桂妈妈无言以对。
谁都知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谢家为谢元茂娶了谁,谁便该是正室。宋氏这般的,不过是外室,进了谢家门也只能是个妾。他们如今没有直截了当地将话说白了,不过是因为陈氏尚无子嗣,而宋氏已儿女双全,且当年宋家对谢元茂又有救命之恩。对人丁单薄的谢家来说,膝下有无子这件事实在是太重要了。
也正是因此,如今的局面才能僵持住。
可是
谢姝宁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