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打开了他的手,揪住一丛垫子上光滑的兽毛,敛了眼中神色,冷着脸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谢元茂闻言,蓦地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原地兜转着,道:“我不许你这么做!”
“忘之你说我是你的妻室,阿蛮跟翊儿是你嫡出的孩子,可是你怎地忘了,玉茗院中还有个陈氏?”宋氏原还压抑着心中哀戚,如今听了这话登时忍耐不住,“你同我说,你同她只有兄妹之情,我信你。可她心狠手辣,连两个年幼的孩子都不肯放过,你要我如何想?如何做?”
“这事不一定便是她做下的”谢元茂分辩着,声音却弱了下去。
宋氏见状,不由恼恨起来,亦跟着一把站直了身子,道:“如此,你便将那婆子的幕后黑手给我寻出来!若当真不是陈氏做下的,我便听你的。若不然,你到时休怪我不讲情面。她既敢害翊儿跟阿蛮的命,我自然也就敢要她的命!”
说着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坚定无比。
这世上的女子,为母则强。哪怕她舍不得谢元茂,舍不得多年来的情分,一切却都敌不过两个孩子。
谢元茂同她做了数年夫妻,自然也明白这一点,知晓她看着弱,骨子里却带着少有的顽固跟执拗。他不敢涉险,却也不愿意真的明明白白查下去。因为他害怕,这一次也许根本不是陈氏做下的,而是他的母亲三老太太吩咐下去的。
在他心中,陈氏依然还是当年那个娇弱知礼的可怜少女,他并不愿意将她想得太坏。
三老太太则不同。
可恰恰也是这份不同,叫他不敢轻举妄动。若真是三老太太,他这个做儿子的要怎么办?
真真是一想便叫人肝肠扭转,痛苦不堪。
然而迟疑间,再看看宋氏的神情,他终究是咬咬牙吩咐了下去拷打黄妈妈,将事情问个明白。
紧接着又有人问过了月白跟丁香,从两人口中得知了已然逃脱的成妈妈的模样。而谢翊身边的大丫鬟白芍,却始终不见人影
丁香被喊出去问过话重新进来时,谢姝宁刚刚醒转。
一醒来,她便急切地问起了谢翊的情况,见丁香说都好,才略略放下心来。
长睡了一觉,她清醒了许多,也想明白了许多。不论这一回要他们死的人是陈氏还是三老太太,终归这府里已经充满了杀机,她若是再不想法子动一动现状,只怕来日还要出事。本以为一切还来得及,她年纪又太小,许多事不宜冲动,现在看来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