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陈氏讥笑。
荔枝见状不好,忙拉了雪梨躬身退了出去。
两人搬了小杌子出门,当真在门口的大日头底下坐定了。
雪梨额上汗珠子豆大一颗,一动就“啪嗒”落下来,面上的脂粉早早就都糊了。她委屈得要哭,却又不敢出声,生怕被里头的陈氏给听见,只得咬着唇无声地坠泪。荔枝瞧见了便道:“过会咬破了该疼,快松了。她听不见。”
雪梨摇摇头,仍不敢。
“她也是心里不好受,拿我们撒气呢。”荔枝压低了声音说道,又拣了针插跟一把彩色的丝线握在手中。
雪梨伸手去接,哭着道:“她不好受。拿我们撒什么气,有本事寻玉茗院里的人去!”
尖尖的针在日光下泛出寒光,荔枝移开目光,苦笑:“说的轻巧,我听说六爷这一回,全借了六太太的光呢。”
雪梨惊讶得连哭也忘了,忙问:“六太太不是商贾之女,能借六爷什么光?”
“你不知道,六太太如今到处得脸,不像里头的”话未说完,荔枝突然发现对面的雪梨面上煞白,神色惊慌地盯着她的身后。荔枝的身子跟舌头便都一块僵住了,炎炎夏日,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荔枝,你去玉茗院,要些冰来。”
荔枝听着身后陈氏的声音,口舌发麻,重重咬了自个儿舌尖一下,才算是醒过神来,急忙应下了。
“你素来是个能干的,去多要些。”陈氏束手立着,脸背着光,显得神色晦暗不明。
荔枝知道,自己管不住嘴,闯祸了。
自打江嬷嬷一行人从延陵来后,谢家三房的内宅便已经改头换面了。宋氏是正经的当家太太,平素瞧着倒不像是个精通管家之道的。可谁知,她“病”一痊愈,便开始雷厉风行地收拾起了内宅。
针线房、厨房、库房的几位管事妈妈,不问缘由尽数撤换。
这些婆子都是府里的老人,各路亲戚分布在府里的角角落落,是最不该轻易得罪的下人。因而寻常无人会这般做,一个弄不好便失了下头的人心,得不偿失。可就在众人怨声载道时,宋氏又提拔了几位妈妈家中的人上位,且月例银子均加了不少。
这般一来,谁还敢置喙。
不过短短两个来月,府里仆妇的心思便都已翻来覆去,不知换了多少回。
而今,谁不说,宋氏当家是大好事。
月钱涨了,四季惯例的衣裳料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