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万元跺跺脚,恨声道:“我自个儿寻她说去!”
话音落,就又要回头去寻三老太太。
婆子忙道:“老太太说了,这事并不变。只是可能需要延期几日。”
陈万元这才停下了步子,皱眉道:“延期几日?”
“至多三四日。”
陈万元闻言,面上才露出点笑模样来。
原本两人说定的是半个月,如今延期三四日,也就是二十来天,倒也没差多少。左右都要等,多等几日也无妨,只要银子不短了他的便是。这样想着,他心里头便舒坦了些。
“这还差不多。回去同你们老太太说。我都知道了。”陈万元笑着抛下一句话,扭头继续往外头走去,口中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显得心情极佳。
等人一走,方才拦住他的婆子便匆匆忙忙往回走。一路脚步不停地进了潇湘馆。
此人正是谢姝宁身边的卓妈妈。
她步履匆忙地进了东次间,见到谢姝宁便道:“小姐,果真被您给料中了,的确是来要银子的。”
谢姝宁抖抖手中去年绘的“九九消寒图”,道:“妈妈都问出了什么?”
之前桂妈妈才走没一会,陈氏的父亲来寻三老太太的消息便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因了陈家往常有人来多是女眷,这一回同往常有异,怕是有旁的事。谢姝宁想了想,就特地谴了卓妈妈去打探一番套套话。她年纪虽不大,可如今自己单独僻了院子住,院子里一应的人跟事也都是她说了算,卓妈妈也颇听她的话。
故而接到了她的吩咐,卓妈妈也并未多问,便应了。
“陈家老爷说,老太太应了他一万两”卓妈妈斟酌着,小心翼翼地从齿缝里挤出话来。
谢姝宁则卷起了手中的图,皱眉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一万两?不曾听错?”
卓妈妈摇摇头,语气坚定地道:“奴婢听得真真的,就是一万两不会有假。”
见状,谢姝宁不由也诧异了起来。
一万两,换了宋氏,怕也不会轻易允诺谁,可按理来说已经几乎被陈家给掏空的三老太太却应下了。这事,不论怎么想,都说不通。她想了想,将手里的画递给了卓妈妈,道:“这事不要同人提起。”
卓妈妈望着她面上坚毅的神色,点了点头。
待她拿着消寒图退了下去,谢姝宁则往炕几上一伏,趴在那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