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梁家。正是谢姝宁二伯母的母族。
由此可见,当年在燕淮执掌下的西越京都,众多世家过得是何等水深火热的日子。
魏国公家的嫡女,便是做皇后也够。竟只能嫁给燕淮身边的大夫做填房。
这世道,都乱了套了。
不过这也证明,鹿孔是个真正的人才,若不然燕淮怎会为他谋划?
谢姝宁抬起手轻啜了一口杯中茶水,嘴角挂上了笑。
还没婚配,就一切都好说。
因了要治愈长房老太太,鹿孔这些日子就都留宿在了长房。
他开的药方也的确颇有效果,长房几位也都对他敬重有加,只觉得比杭太医也要高明上不少。再加上他年纪轻。更是前途不可限量。长房的人也就动了心思,想要就此彻底将鹿孔留在长房,顶了故去的杭太医的位子。
可这事,谢姝宁就头一个不会答应!
对外,人是宋氏请来的。长房有这心思自然就先要来悄悄问过宋氏。
恰逢那日谢姝宁捧着书赖在碧纱橱里小憩,身后玉枕清凉沁人,惬意极了。
她侧卧着,将事情给听了个齐全。
大太太亲自来提,想要留下鹿孔,一应供养皆在过去杭太医的上头再加二成。
乍一听上去,倒像是极好,可凭借这么点东西财物就想留下鹿孔,长房仍是占了大便宜。
大太太向来奸猾,仗着之前在三老太太的事上同宋氏有了别样的交情,这回就主动巴巴地来寻了宋氏提,若成了,就能在长房老太太跟前挣脸。宋氏好性子,虽觉得为难,但也只是道:“鹿大夫的事,自然要他自己做主才好。”
毕竟,鹿孔并没有同任何人家签订过契约,他是个自由身,当然要他自己说了算。
大太太就笑了起来,道:“有弟妹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些,鹿大夫那想必也是不成问题的。”
谢姝宁在里头隐隐约约听见了,差点嗤笑出声。
她一把起身,推开隔扇就走了出去,面上笑吟吟的,嘴里的话却是毫不留情,“大伯母怕是不必去同鹿大夫提这事了。”
大太太听了只当她是说笑,就问:“怎么,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不成?”
“非也。”谢姝宁渐渐敛了笑意,“鹿大夫是宋家的人,怎么还能留在长房?”
大太太闻言,吃惊地看向宋氏,“六弟妹方才怎地未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