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就让他将就着看吧。”
旋即,她又吩咐玉紫:“把棋摆上,等画晾干了便收起来。”
说话间,远处的皇后,已不见踪影。
山脚下却蓦地喧闹起来。
不消一会,就有随行的太监吭哧吭哧地沿着阶梯爬上来。
谢姝宁头也不回地问道:“底下的是谁?”
“回八小姐的话,是成国公世子。”太监喘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回道。
亭子就这么大,谢姝宁在上头,就不好再叫世子爷上来,可就这么赶人,似乎也不是那么个规矩。几个守在下头的太监没了法子,只得派了个人上来禀报谢姝宁。
谢姝宁听到是燕淮,就不禁皱了皱眉头,刚想说让玉紫将才布上的棋局再收起来,让出御景亭来,就听到面前一脸难色的太监又说了句,“世子爷身边,作陪的是印公。”
各监的掌印大太监都能被称为印公,可在这,能被这群大大小小的内官们称为印公的。却只有汪仁一个。
谢姝宁闻言,差点跳了起来,棋也顾不得收,便要走人。
前有狼后有虎。她还能往左右避,这会子虎狼一齐朝着她迎面而来,她若还不赶紧跑,是准备留着被啃成森森白骨不成?
她当下要走,可下山的路只有那么一条
还未下去,底下燕淮已是领着汪仁,缓步上了台矶。
谢姝宁定住脚步,忍不住腹诽,早就准备自个儿上来的,还假模假样让人上来回禀做什么!
但事已至此。她避无可避,只得后退。
她吃亏在年纪小,人人当她是个孩子,这里周围又满是扈从,谁也不至编排了她跟燕淮去。再者。就算是编排,汪仁在场呢,谁又胆敢那般做?
所以汪仁会同燕淮直接上来,她早该想到的。
谢姝宁不由懊恼,一直退到了石桌旁。
前一世她听说了太多关于这两个人的话,打从心眼里认定燕淮也好,汪仁也罢。都是真小人。
比起真小人,她当然更怕伪君子。
但是面对这两个人的时候,她心里的恐惧就情不自禁地冒了出来,挡也挡不住。
迎面而来的少年,微微扬起脸。
破开厚厚云层落下来的日光照在他面上,愈发显得他眉目磊落分明。细瓷一般的精致。
她心头一震,却又后退了一步,直至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