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事不知无碍,既知道了,就要知道个透彻。燕淮说了奇石,他却没能亲眼见上一见。怎能甘心?
但燕淮可还是头一回同他打交道,只初见,便像是摸到了他的死穴。
汪仁很头疼,又念着燕淮口中的奇石,心痒难耐。
迟疑间。紫衣少年迎着夏日午后的清风,在脸上绽开一个看似天真无邪的笑容,近乎蛊惑般道:“每一块,都已经用笠泽的水洗过三十遍,既洗去了脏污,却也不损它原本的味道。搁在屋子里,便总有股淡淡的水腥气混杂着水草的清香萦绕在鼻间。”话毕。他又自嘲了句,“这么宝贝的东西给了我这样的粗人,倒是真可惜了,左瞧又瞧,都只是几块石头罢了。”
汪仁听着搁在桌上的手,都情不自禁地曲了起来。
心中腹诽不已:十几岁的小毛头。自然是不懂欣赏这些,留着给他,可不是白瞎了!
他轻咳两声,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世子手底下的人,可是国公爷留下的?如今用着可还称手?”
不论燕淮那几年去了哪里。他这么小的年纪,实在是难以培养出独属于他的人。所以他麾下如今能用的人,必定就是故去的成国公燕景留下的。汪仁猜测着,同时想到了另一件事。
燕淮一去多年,杳无音讯,人人都只当是他不得成国公欢喜,因而被遗弃了
可如今的一桩桩一件件,可不都正显示出了成国公的良苦用心?
若他是真的不喜长子,又怎么会将自己的人手留给长子,而不是次子燕霖?
有了这群人,燕淮的手脚就能放开。
由此可见,京都里流传的许多事,都是无稽之谈。
正想着,他却听到燕淮不答反问,说了句:“印公觉得如何?”
“咱家以为,必当是称手的。”汪仁收回视线。
燕淮在有意识地避开他的问题。
汪仁察觉了其中的意思,遂不再多言。
御景亭里,只有他们二人呆着,一直呆到了黄昏渐近。
燕淮握着笔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净,看上去就像是读书人的手。可他笔下的画,一如谢姝宁在心中怒骂的,丑得根本就不像是画。他也果真是不大会画画他的手,亦不是读书人的手,而是武者的手。
掌心的茧子消不去,手背上隐隐约约的旧年伤痕,也无法消去。
他提笔的力道过大,落笔也没有章法,作画的时候眉宇间也总含着抹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