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颇为可惜地看着这位翠羽剑门的嫡传离开武场,按下技痒难耐的心思。
今日裴液向教头打了报告,不再按日程修炼,自行跑到树下琢磨清鸣二式去了。正好张鼎运不在,常越和张君雪可以组合对练。
实话说,经过早上的尝试,裴液感觉自己好像又被这两式剑困住了。
从“学”到“用”之间,好像是比“不会”到“会”更加深阔的鸿沟。
他本以为在一气呵成这两式剑之后,只要再多熟悉一阵,便可找到在实战中蓄势的诀窍,但现在他开始怀疑这诀窍是否真的存在。
面对强敌本就是容错于毫发之间,如今还要自缚手脚,想要在对方凌厉的攻势下蓄势——这想来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裴液本以为这式剑中会有这个问题的答案,但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
但人家既然设计出了这样的一剑.裴液皱眉想着,第一次有些怀疑起了自己的剑道天赋。
接下来整整一天,裴液都在和这两式剑死磕。
虽然他学这两式剑时用了“取巧”的方式,但那只是因为独属于他的捷径就在那里。真要扎扎实实地习练时,少年从来不缺少屡败屡试的耐心和毅力。
一遍、两遍、十遍、一百遍、一千遍
裴液几已进入忘我之境,眼中只有手上这两式剑,他感觉自己在飞速地熟悉着它,那振鸣也越发清越。
但诀窍一直没有出现。
直到一剑刺出,剑身上不再有闪光,裴液才发现身周已被黑幕笼罩。
武馆早已散场了。
角落里,身体热气蒸腾的女子正把石锁摆回原位。
“什么时辰了?”裴液问道。
“亥时了。”
裴液看了看手中的剑,有些沉默。
他坚信,具备以弱胜强能力的剑术,一定要可以在强敌面前使出来。这是个基本的逻辑。
固然也有那种靠法器或者他人的保护来蓄力的爆发式剑术,但这一剑显然不是,裴液感觉得出撰剑人在极力压缩蓄势的时间,也在努力解放蓄势时的躯体。
他在这里下了很大的工夫,就是为了让用剑人能够撑着敌人的攻击用出这一剑。
他如此煞费苦心,就是要让这一剑刺穿强敌的咽喉啊。
怎么能用不出来呢?
张君雪看着蹙眉神游的少年,闷声道:“要陪你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