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望万里,繁星明月投射到静滑的水街之上,银河倾落,如行天街。”湖风轻掀着她的长发,齐昭华语声愈轻,“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银璨、夜幕和冷玉。”
“.”裴液在脑海中构想着那副画面,呼吸不自觉轻了下去,神往不已。
“真的十分好看。”齐昭华轻轻叹息,忽然话头一转,“但你知道这些洗街的水从何而来吗?”
“雨水聚积?——啊,是捉月湖?”前天的雨水虽然连绵,但并没有太大。
“对,是捉月湖。湖水积蓄在上方,一旦下雨,为了防止水溢,一般都要洗一次街。”齐昭华道。
“唔,原来是这个缘由。”裴液颇觉巧妙,“这倒是一举三得之事。”
泄水、洗街、观景。
齐昭华一笑:“这三得的代价,是把五千万钧水置于高处。”
“.”
“博望城是由南到北的高下之势。”齐昭华看向北方,这里视野极佳,遥遥看去,整个北城都仿佛是一幅触手可及的画,“六年前,暴雨三日,捉月湖满溢,一场决堤毁了五分之一个北城,人畜伤亡不计其数。”
“.”裴液哑然失语。
并不怪少年没这份见识,自打出生以来,他头脑中的“正事”就只有修行和搏击,从没想过这些事情。
“这没办法解决吗?”
“有,加固堤坝,重整水道。”齐昭华道,“但这都要花费。这件事情的本质,是博望州城根本无法轻松供养这样大的一座湖。”
“供养?”裴液有些不懂,“修好堤坝,就让它在那里待着不就好了吗?每年都要花费吗?”
齐昭华像是面对幼童的提问,她温和地微微一笑:“把这么多的水约束在高处,怎么可能轻松呢?去年州城税入九千余两,十分之一用在了这片湖上。”
“那,齐姑娘所言动工是.”
齐昭华沉默地望着北方,谈及此事,她身上那股书卷酿造出的柔和气质似乎凝硬了。
她轻轻抬臂,把一条臂膊向身前伸去,当成了一把尺子。以这尺子为界,捉月湖被分成了南北两半。
“以此为界,去南留北。”齐昭华声音平定道。”
裴液失言。
“此湖确有诸多益处,但最大的益处就只是观景。它不能提供多少鱼获,也难以灌溉田地。即便洗街——你应当住在北城——伱瞧北城百姓是欣喜多还是烦扰多?只两道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