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朋友,她晨昏未定之时在院中气喘如虎的身影、粗拙而结实地封在腰上的布袋、满头是汗地拿到奖励银子时亮晶晶的双眼,都令少年记忆深刻。
她从未诉之于口,但背负的那份沉重早已令裴液感同身受,如今这凝聚了不知多少天的期待如此轻易地落空,裴液担心她难以消化这份情绪。
尤其是她还独自一人——遍数这相处的十多天,少年并未见到她从这座陌生的城里得到过多少友善。
她总是安静地忍受着,向着自己的计划坚韧攀行,仿佛早已习惯了把一切都沉闷地关在心里。但没有人永远不需要疏通。
眼前的石山正高耸延伸到二层,裴液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自觉楼梯不好找,干脆沿山一跃而上。
来到二层转了一圈,没看见张君雪的身影。而这一层楼中心的石山还继续往三楼延伸上去,虽然空间狭小了许多,山外已无法过人,但山中间竟然有处中空,裴液估摸着那宽窄可以上下。
但这一圈转下来他已经见到正经楼梯,便放弃了这令人侧目的通道。
三层仍然没见到女子的身影,这一层尽是些书画诗作,文人士子们盘坐着高声谈笑,裴液猜想她应当是想找个安静一些的地方,便继续上行。
来到四楼转了一圈还是没见到,裴液有些迷惑了,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人。他立在栏杆之前,背靠楼外的雨丝,几乎将整个四层一览无余,但没有一个身影像张君雪。
这时正好一个青衣端着一盘酒壶低头从面前经过,裴液拦住他,一拱手:“兄台,有无见到一位穿着灰白武服的高大女子?”
青衣先一愣,抬起头,又是一愣,然后犹豫着摇了摇头。
“哦,好,打搅了。”
裴液收回手让开,青衣端着盘子上了通往五楼的台阶。
裴液叹口气,眉头微皱地转过身,心想应是在有那么一个凭栏远眺的沉默身影才对。
正要提步再往五楼而去,视野下方忽然涌进一点熟悉的灰白。
裴液立刻上前一步,扶住栏杆下视。
——张君雪正在楼下。
她原来没有上楼,只是穿过一层到了楼的阴面,这里确实安静,也足够空旷,但女子并没有抱坐怔愣。
阴云之下天光昏暗,松树和小灯阁上一直挂着灯火,在这片好看光明背后的阴暗角落里,女子继续挥舞着那柄重刀,风声赫赫,就和过去十天里在武馆中做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