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剑留下的贯口狰狞在下方,但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伤痕。
失翠剑“叮啷”一声,无力地落到了地上,随后软倒在地的是湿重的衣摆。
——
“叮啷”
这是铁器撞上墙体或者摔落地面的声音。
裴液知道自己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就近十天里他就已听过不下三十次,但曾勾起他好奇和注意的来源却只有一个。
在裴液还不知道武馆西院里居住的是什么人时,每日清晨晚间,少年来去武馆时,那院墙内就总是传来这个声音。
现在裴液知道了。
少女掌控不住剑中的力量,两种趋势互相绞拧,所以剑就脱手飞出。
每一声“叮啷”,其实都是和自己现在如出一辙的尝试。
她在练黄翡翠的后三式。
正如现在自己手中的黄雀。
撰剑者没有黄翡翠剑经,只好凭借印象撰写了这样一门形似无神的剑作为雀部,当习剑者以足够高的境界洞察到正确的方向,尝试修正时,这一声“叮啷”就是对习者的肯定。
因为学黄翡翠,就是要跨过这个艰难的门槛,足够强的剑,从来不是那么容易学会。
当裴液将黄翡翠和雀部联系起来时,一条通路就在少年头脑中搭建而成。
自己和李缥青那夜的相遇,并非是这两门剑的第一次交流。
在更早之前,白玉梁和赵镖头曾有过关于剑的讨论。
赵镖头的笔记中说“习得七载,忽觉最后两式更进一步之可能”,读笔记时,裴液还没有学会雀部后两式,如今再回头去看,说的岂不正是这两剑?
“依此思路回头再去考量那两招‘废式’”,所谓“废式”,岂不正是“不能用之于实战”的展翅清鸣?
“废式竟要拙境之至才可用出”,裴液能够将展翅清鸣二式用于实战,正是在踏上拙境巅顶之时。
当日所读的笔记在少年脑海中飞速掠过,每一句都严丝合缝,而他也终于知道了白、赵二人当时所谈论的剑是什么。
正是蝉雀剑与翡翠集。
蝉雀剑是奉怀武馆所传,除裴液外,本不应流传在外的,所以裴液一直没往这边想。
但这时他想起来,这门剑其实并不是只有他会的。
“这门剑也就赵师傅会使。”在奉怀,黄师傅把这本老旧的剑册交给他,是这样说的。